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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村橋的村民們對於王國華的來到很熱情,帶頭的村支書周老漢要請王國華到家裡坐,王國華擺手道:「不坐,下來是看情況的,不是來坐著喝茶閒聊的。現在旱情很重,到地里去看看吧。」
跟著周老漢,王國華下了地,一路上說起農活,王國華頭頭是道,一打聽王國華是農民的子弟,周老漢對王國華就更熱情了。
周村橋原本的旱情不算嚴重,因為一條溪水是常年不斷的,據老漢說,多少年了,這溪水從來都是那麼大,不多不少的。村里人一直把這條溪水當寶貝。說話間,周老漢領著王國華來到一條乾涸的小溪旁,指著裡頭開裂的地面道:「您看看吧,不是礦上把水脈挖斷了,我們不得鬧騰啊。現在鎮裡是幫著打井,可這怎麼跟以前比?我們去講理,他們還耍橫打人。」
第二百一十一章 破局、契機
提起這個,王國華覺得不能就此善了,免得助長一些人的氣焰。
「老人家,公安局怎麼處理的?」王國華這是明知故問,老漢不知道,邊上的謝悅心裡清楚的很。這麼做的目的,應該不是簡單的敷衍,而是埋下點什麼。
當官的哪有不機靈的,一聽王國華提起這個話頭,謝悅立刻咳嗽一聲道:「我去方便一下。」轉身就走了,這傢伙,倒不是通風報信什麼的,而是避開一下,免得周老漢說話不到位。這三道灣鎮的幹部,在百姓眼裡當真如蘇三唱的那般,洪洞縣裡無好人啊。當然了,蘇三唱的就是扯淡,自己的遭遇怎麼能把一個縣的人都怨上了,這地圖炮殺傷面積太大。
果然周老漢見謝悅走了,臉上才好看一些道:「謝書記這個人呢,唉,不說了。其實這些年,大家都知道,謝書記還是心裡有大夥的。還是說說公安局那邊怎麼處理的吧。」
老漢一五一十的說了,王國華默默的聽著,心裡說不出的苦澀。怎麼回事呢?村裡的文書和民兵班長兩個人去礦上提這個事情,意思也不是鬧事,就是說水脈挖斷了,給個說法吧。這天正旱著呢,以前有溪水的保證,周村橋也算旱澇保收的,如今你們這麼一搞,大家還怎麼活啊。
礦上的負責人是梅耀國,這小子以前被人欺負,現在發達了反過來欺負別人。當即表示這個事情跟礦上無關,這天旱了,你溪水斷了怪礦上?回頭誰家的井水幹了,也找礦上?結果那個文書上前理論道,前些日子這溪水還是很正常,你們這裡開礦放炮,這兩天才斷的水,不是你們是誰,多少年都沒斷過的溪水,不是你們怎麼斷了。
梅耀國也沒理,乾脆就不講理了,讓人把兩人丟出去。文書急了,罵了一句野雜種,這一下把梅耀國激怒了,讓十幾個人打了兩人一頓。臨了還放出話來,有事沖他來好了。村里人這下不幹了,一傢伙在家的青壯不管男女有一個算一個,都扛著傢伙去堵礦上。這鄉裡頭的械鬥,往往都是全村一起上。這一通好打,兩邊都沒撈著便宜,各自傷了十幾個,還好沒出人命。
礦上的梅耀國報了警,公安來了,政府的人也來了。最後的處理結果是邱興國告訴村民的,雙方都有錯,各自回各家,以後不許鬧了,再鬧的抓起來。被這個混蛋官僚這麼一搞,周村橋的村民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於是便有了挖斷道路的那一幕,周村橋的村口就在道路附近,在路上搞點手腳太輕鬆了。原本就是想出一口氣,不想把王國華給堵住了,引出後面的一檔子事情。當時村民準備血拼一場的,不想事情讓王書記擋住了。棍棒無眼,更別說看見那邊還帶了不少五連發,梅耀國明顯是有備而來。當時周老漢也挺擔心的,這會想起來,對王國華的感激倒是發自內心。
「王書記,要不是您,村里不免有人被傷著,搞不好還能出人命。」老漢這麼一說,王國華倒是心中一陣暗暗憤怒,高升去看過礦上,帶回來的消息真是讓人震驚。
如果王國華是縣委書記,可以立刻下令讓人去平了這家私窯,問題是王國華手上沒有相應的權利,所以只能暫且忍耐。王國華已經找到了破局的點,缺的是一個契機。
「老人家,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們討個公道。」
「老漢代群村謝謝王書記了,實話說只要日子能過的下去,眼下的旱情能夠緩和,大家都不會去鬧,誰家不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呢?」
王國華說的公道,不是老漢所理解的公道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對此王國華沒解釋的必要,只是在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決不能放過這些人渣敗類。
謝悅出現的時候,身後還跟著臉帶青紫的邱興國。說實話王國華對這個人很厭惡,當初他娶梅子,完全是衝著梅子的容貌。也許後來他的作為,才是轉變梅子的根源所在。王國華可以想見,當初梅子的痛苦。
「王書記好!」邱興國上前來伸手,王國華沒有搭理,而是拿眼神冷冷的看著他。看了好一會,邱興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時候,王國華才道:「周村橋和私窯的糾紛,是你處理的?你知道不知道私窯本身就是非法的?」
邱興國傻了,王國華一句話抓住了要害,這一條過不去,邱興國準備的多少說辭都說出口。諾諾了兩句,邱興國總算是找到了一點由頭道:「那口窯,倒是在縣裡備了案的。」言下之意,上面有領導的關係。
王國華鐵了心要整治一下這個傢伙,做無語狀笑了笑,極度不屑的看著邱興國那張讓他厭惡到極致的臉,恨不得一腳把他的臉踩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