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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華聽著不由又笑了笑,回頭看看跟出來站在台階上的兩位道:「刑處長,宮處長,要不你們一塊調查我?」
「王國華,你嚴肅一點,這是紀委在辦案子。」朱晨宇一聲怒喝,很有威勢的樣子。王國華回頭笑道:「這兩位也是紀委的,不過他們是省紀委的,比你們先到,說是了解一點情況。」
聽到是省紀委的人,朱晨宇倒是心裡一陣狂喜,省紀委也出動了,這一下王國華死定了。當下朱晨宇道:「既然是省紀委的同志,那就一起查吧。」不想刑處長上前來微微皺眉道:「我們只是來了解一點情況,查案子的事情不歸我們管,旁聽一下倒是可以。」
這話跟一盆涼水迎面澆過來似的,朱晨宇的表情便秘時一坨屎死活拉不出來有點像,五官都擠在一起。
隨後的宮處長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看看王國華,目光中多了一份敬畏,掃了一眼朱晨宇道:「既然市紀委的同志來了,我們就不方便插手了。這是省紀委受到的舉報材料,你們可以拿去複印一下。」
這話說的是太不地道了,省紀委受到的舉報材料,憑什麼給市紀委拿去複印?這擺明是不想攙和進來,刑處長這個時候把臉扭開,臉上憋的挺難受。
第四百零一章 正不怕影子歪
王國華身正不怕影子歪,屁股夠乾淨,面對調查自然心不虛。問題是他這個不慌不忙的樣子,落在別人的眼裡則是另外一回事。按常理,紀委真要折騰某個官員,豈有查不出問題來的?沒有經濟問題,當官的可能沒有經濟問題麼?不就是一個認真查你和不認真的區別?
說到這個區別,省紀委派兩個處長下來,這態度已經很明確了。真的想查你,至少下來一個廳級幹部帶隊,直接奔著市委過去,請市委配合。哪會像現在這樣?說白了,省紀委就是做個樣子,王國華在許南下跟前得勢,派人下來敲打一下王國華,質疑一下許書記的用人,施加一點壓力的同時又能收放自如的不翻臉。能查出問題來固然好,查不出問題也不會鬧的不死不休。這麼說吧,省里的領導看問題更能從大局出發。
刑處長和宮處長這兩個倒霉催的,居然看見了游老親筆贈的一個「廉」字。游老是誰?曾經的九大閣老之一中紀委的掌舵人,現在雖然是退了下來,可是紀委這條線誰敢輕視?說句不好聽的,刑、宮二位在游老的眼裡,跟腳下的螻蟻有什麼區別?踩死都不用抬腳費那個力氣,只需要一句話,多少人挽著袖口往上爭著要為老首長料理了。
要不怎麼這兩位現在身子都是微微彎著,游老親書的字,就那麼隨便丟桌子上。換了自己,想必是恨不能掛起來日日香火拱著,還要在最醒目的地方掛著,就怕別人看不見才是。想起來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人跟人,真的不能比!
比起省紀委的這兩位,市紀委的朱晨宇就是帶著殺氣上門的。不過有的人還是犯了操之過急的錯誤,王國華好歹是個正處,要調查怎麼也得來個市委常委帶隊吧?再說了,市委常委會上午會議剛通過的事情,怎麼市紀委的人這麼快就到了?問題不難回答,這些人早就來了。朱晨宇迫不及待的上門,無非就是為了搶功。
也不怪朱晨宇急不可耐,紀委的人在官員的面前心理優勢絕對是高高在上。王國華年紀輕輕據此高位,不難讓人產生依靠裙帶上位,自身沒什麼能耐的印象。
事實上朱晨宇帶人上門的舉動不合程序,王國華一開始就知道了。只不過由於省紀委的人先到了,刑處長和宮處長之間似乎不那麼合拍,王國華想藉機看看有無端倪。
果然刑處長和宮處長的反應不一樣,前者表示可以旁觀,無非就是一個提醒監督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做的如何,省紀委的人在看著呢,別亂來!後者表示轉移材料,那是想徹底的撇清關係。誰讓宮處長看見了游老的親筆題字呢?紀委這一條線,敢於無視游老的人估計還沒生出來。宮處長之前還有點來勢洶洶的意思,一看游老的親筆題字,早就嚇了個半死,哪裡還有半點找麻煩的心思?
不過怎麼說,省紀委這兩位是聰明的,一看王國華居然給出了下台階,立刻先爬到岸上。市紀委這些人的死活,哪裡會去關心一下?至於刑處長還不忘記表示一下旁觀,其中還有一點提醒的意思,那是看在大家都是紀委的一點香火情分上。至於朱晨宇能不能理解,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總而言之,刑處長比起宮處長,那是要厚道的多了。
朱晨宇不是傻瓜,一看省紀委這兩位的態度,心裡當時就後悔自己魯莽了。早知道等市里派領導來就好了,雖說功勞主要是領導的,但是眼下這個局面,領導在場跟不在場的區別太大了。一步不慎,就是一個萬劫不復的局面。
要命的是,之前朱晨宇已經放出話來,請王國華跟他們走一趟。此刻的朱晨宇可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擺明了面前這一塊骨頭不好啃,要不省紀委的人先來了能讓出這個案子?要知道,紀委的政績不就是查官員麼?
朱晨宇左右搖擺之際,王國華淡淡道:「稍微等一下,我去收拾點東西。對了,來一個人跟著我上去。」
此言一出,朱晨宇的臉色從狐疑變成了慘白,這是什麼意思?王國華這是不肯妥協,要斷了朱晨宇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