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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想出名,可惜我的一些觀點不合上意,沒能全文發表出來。至於您,那是我順手找了一個不成功的案例,算是誤傷吧。」王國華給出的答案讓楚江秋一陣齜牙,無妄之災啊。偏偏這傢伙坐在自己對面時,當初想暴揍他一頓的心思全用不上。
「貨幣保值和港幣的保衛戰,在你的文中可都是敗筆啊。」楚江秋嘖了嘖嘴,多少有點酸溜溜的樣子,接著又道:「事實證明,我們損失很大啊。」
王國華道:「跟你們有什麼關係?損失從來都是納稅人買單。作為一名既得利益者,您要注意自己的立場。看看電視報紙上是怎麼說的,港幣保衛戰勝利了,國內的經濟形勢一片大好。要我看,沒有十年香港緩不過來,沒有價格低廉的讓人臉紅的勞動力,政府拿什麼來唱高調?」
楚江秋冷笑道:「你懂什麼?政府的臉面大於一切!」王國華看著他不說話,楚江秋咳嗽一聲道:「我們國家的外部環境很惡劣,並不是你從媒體上看見的那樣。」
翁婿之間的談話氣氛,似乎不太和諧。作為挑起話頭的老丈人,楚江秋很自覺的轉移話題道:「來京城一趟不容易,明天讓楚楚陪著你,四處走走看看。比如長城,一定要去看看。」
開始說沒意義的廢話了,很明顯能感受到楚省長的言不由衷。問題是,楚省長有的話是拉不下臉說的,這就看王國華有沒有那個悟性了。
事實證明,王國華還是很有覺悟的。楚省長要轉移話題,王國華還咬著原來的話題道:「香港那個什麼基金,抽回國內來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不是有些人能玩的轉的。」
楚省長的表情瞬間非常精彩,當初在國企的時候,楚省長是以能幹著稱的。並且力主國企進軍海外,結果是悶虧吃了一個接一個。國內很好用的辦法,出去之後完全沒效果。這事情讓楚省長很是鬱悶了一陣子。
這是在當面打臉麼?楚省長心裡如是想,但是又不能否定。
「國內,有什麼好玩的?好一點的肥肉,都TMD有名有姓的。」楚省長說這個話,有點不負責任了,甚至還爆了一句粗口。
「房地產啊,不出十年,國內地產業的春天就要到了。可以的話,茅台酒不錯,你能惦記一下就去惦記。」王國華也就是順口來一句,說道做官,王國華自覺比起楚江秋,一根小指頭都未必夠班。但說道什麼能賺錢,王區長的底氣還是很足的。
「拉倒,惦記這個,西南那幫土鱉能跟我玩命!煙啊,酒啊,這些東西都別去想了。我盤子裡的菜別人還惦記著呢。」楚江秋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越是清楚一些事情,越是知道什麼該惦記,什麼不該惦記。至於地產業,習慣了掙大錢的楚省長,眼下還看不上那點利潤,提都懶得提一下。
「還有能源倒是能惦記一下的,比如煤炭。大江省是產煤大省,日後作為省長你可以假公濟私一下。」王國華又拋出一句,楚江秋聽著這話,不由苦著臉道:「煤炭的行情,很一般吧?至少眼下是這樣。我說,你能不能給個見效快的。」
「能掙大錢的時候,你再伸手就遲了。」王國華用一句頗為無情的話,狠狠擠兌了一下老丈人。似乎在提醒他,你的失敗案例剛才還提起了。
「我這不是等錢用麼?你水阿姨都愁死了。」楚江秋說出了實話,當前的經濟不景氣,又是在上升的關鍵點上,楚省長在國企方面也不敢亂動手腳,省的被人抓了痛腳壞了大局。
「這樣啊?」王國華有點不想跟他廢話了,這個時候楚楚出來,輕巧的往身邊一坐道:「快開飯了,你們談的很不錯吧?」說著話,楚楚一手很自然挽著男人的手臂。這個動作,讓王國華對楚江秋的一點不滿消失了。
真要說楚省長沒有賺快錢的路子,那都是扯淡的話。關鍵是,楚省長正處在一個很微妙的時間段。更有甚者,見識到許南下家裡那位公子的輝煌後,楚省長生出一點想法,這官做的不需要為家裡其他人花錢大手大腳頭疼錢來的不乾淨,日後說話不是底氣更足一點麼?
說到明面上,楚省長還有一層意思,在別人面前證明一下自己在外海的投資,不是失敗者。這個,對於楚省長而言,很有吸引力。所以,楚省長對王國華提的那些建議,都會去考慮,但是並不足以滿足他的最大心愿。
「我聽說,游飛揚最近才惦記米國的網絡股。」王國華說了這麼一句就閉嘴了,楚江秋臉上一喜,王國華又道:「任何事情,一旦大家都往上涌的時候,泡沫就形成了。只要是泡沫,就會有破裂的時候。」
「楚楚,過來端菜。」水中菱及時的叫了一聲,楚楚應了一句過去,兩人湊一塊時水中菱笑道:「看見沒有,你要是不過去,打死他都不會擠出剛才的話。」原來,楚楚剛才過去,居然是水中菱讓去的。
王國華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說:「這女人真厲害。」
女人忙著上菜,兩個男人則大馬金刀的坐下,桌子上有一壇老酒,楚江秋笑著指著酒罈子道:「你水阿姨是江南人,這罈子老酒,說是有三十年了。」
酒罈子不大,也就是五斤裝的樣子。楚江秋拿鐵錘砸開封泥,抹布擦乾淨了才端上桌,取一個勺子舀出一勺金蜜糖色的酒液。嘖嘖道:「好東西啊。」
王國華的酒量不差,這酒的味道聞著就有點饞,點點頭算是今天第一次認同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