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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僕三人小心的進入林子,進去前還專門將跌落下來壓到草叢枝蔓的地方做了還原和偽裝。這些做起來如同吃家常便飯一樣熟練和簡單。可見在海島上的訓練還是紮實的,更是有用的。
一路悄悄的往裡走,海石趴在地上聽,馬蹄聲非常清晰。只有二里路,快馬眨眼就到。
五娘拍了拍樹,往上一指。
兩人會意,這是要爬樹。
就見五娘猛地一跳,然後雙腳離開地面。把雙腳伸向兩人,“幫我把鞋脫了。”
海石馬上明白,腳上都是泥,這一上樹,泥可不得蹭的滿樹都是。只要打著燈籠一照,就能發現端倪。她快手快腳的幫五娘脫了鞋遞過去。
脫了鞋,五娘雙腿扣住樹身,騰出一隻手了接了鞋塞懷裡。就往上竄去。
還是和春韭根本就不用五娘管,春韭先上去,海石幫她脫鞋。然後海石處理好地面的痕跡之後才自己上樹,她的攀岩爬樹,是在海島上長期生活鍛鍊出來的。爬上去自己就能給自己將鞋子脫了。
十多米高的樹,三人上去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大晚上的五娘也看不清楚這是什麼樹,就知道長著極為寬大的葉子,枝葉極為繁茂。人上去只能勉強縮在最低處的枝幹縫隙里,再想往上爬,怕是不能了。
三人上去,驚飛了鳥雀。不過好在前後兩撥人馬距離不遠,驚飛鳥雀一點也不顯眼。
剛上去隱蔽好了,馬蹄聲就近了。林雨桐隱隱約約能聽見夾在在馬蹄聲中的交談聲,“……只有這一條路,往前追肯定能追上……”
“你們聞聞,是不是有血腥味?”
“咱們的人根本就沒有傷人,哪裡來的血腥味?”
“不好!快追……她們傷了馬……”
眼看著到了跟前,然後一大串人馬快速從眼前閃過去。五娘數了一下,整整十七匹快馬。
海石低聲問:“五娘,還好嗎?”爬樹主子也不擅長。撐這麼長時間已經是極限了。
確實難受!
“再等等。”五娘低聲道。
等?
等什麼?
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不遠處就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三人凝神靜聽,並沒有聽到動物發出的叫聲,那這就不是野物,而是人。
近前了,五娘連呼吸都屏息起來。往下看去,草叢晃動處出來五個人來。他們並排而行,每棵樹似乎都要怕打一下。
等五人到了樹下,依次在三人所在的樹上拍了拍,似乎在摸什麼,又低頭檢查了腳底下,盤亘了一小會,繼續往前走。
原來追趕的人也是一明一暗。
等著五人走遠了,五娘招呼海石和春韭下樹。要往下滑的時候懷裡的匣子墊的人難受。她這才想起這麼個要緊的東西來。從衣擺下面撕了布條,然後將匣子綁在樹上的隱蔽之處,這才從樹上下來。
海石和春韭已經在下面了,正在穿鞋。
五娘將腳上的濕噠噠的襪子脫了,又將腳擦了一遍,這才將鞋套上。又往林子深處指了指,這才帶頭往裡面去。海石和春韭在後面,邊走邊謹慎的清理痕跡。
往深不用太深,只走二三十米的距離,就是一道溪流,許是因為之前大雨的緣故,這溪流水量充沛的很。因為這一段地勢相對比較平坦,所以水流並不算急。之前聽不到水流聲估計是這個緣故。剛才在樹上,看見這邊在暗夜裡如同一條銀鏈子,就知道這裡有水。
金家的人在有水的地方就困不住她們。
到了地方,幾乎一盞茶的功夫,海石和春韭一個割藤蔓,一個編織,很快就織出了密密匝匝的像是船板的東西來。
“行嗎?”五娘對這東西還是不怎麼信任。
海石不以為意,“放心,密實的很,距離近的海島,用這東西都能撐過去。”二里地的溪流,算的了什麼。“用了您就知道了,一點也不必竹排差。”
於是三人又脫了鞋,將褲子玩起來,上了這藤蔓編制的‘船板’。
腳腕以下,難免見水,但卻沒有繼續往下沉。
三人用手做槳,速度快的很。真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能看見隔著林子的‘義莊’的燈火了。
“靠岸。”五娘喊了一聲。坐的這個玩意吧,能用是能用,但畢竟編織的著急。又是抹黑又是趕時間的,不大還得支撐起三個人,走不遠的。還是得回這‘義莊’貓著。她就不信這伙子人能一直待在這裡。
也許是派出去的人多了,現在的守衛並不怎麼森嚴。
繞到後牆,看見一東西從牆根底下竄了過去,嚇了一跳。趕緊躲了,卻等了半天沒見動靜。然後就聽到牆裡面有人說話,“……他娘的,是野狸子……難怪老黃說是丟肉……”
又等了片刻,不見牆裡面的聲音之後,春韭小心的上前,從牆根底下的草叢裡扒拉出一狗洞出來。那狸子進進出出,走的是這條道。
男人見了狗洞是不會多想的,以他們的身形,是沒有鑽進去的可能性的。但是女人和孩子卻不同。他們覺得荒郊野外不會有這兩類人,即便出現了,猶豫慣性思維也不把這小小的漏洞當漏洞。這就是三人的運氣了。
春韭看五娘,徵求她的意見,走這裡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