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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即便有些小事,但都無關緊要。”五娘斟酌了一下,還是這麼答了。
那就是沒有大礙,確實在雲家遠那裡。
這就好。
雲家和呼了一口氣,有了這話,母親心裡也能好過些。他緊了緊身上的大氅,道:“外面是冷。看來還是回馬車上的好。”
等雲五娘聽見馬蹄遠去的聲音,才舒了一口氣。
雲六娘的馬車就跟在雲五娘身後,順風能聽見五娘和雲家和說話的聲音,只是斷斷續續,不太分明。
“是五姐和大哥說話嗎。”六娘睜開眼睛問道。
“是!就是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七蕊答道。
六娘‘哦’了一聲,就閉目不言了。兩人之間說什麼,她大概心裡有數。她能猜到,大太太白氏怎麼會猜不到。只是想要證實罷了。
紅椒就是再笨,也聽出這是話裡有話。見自家姑娘閉著眼睛沒有要說的意思,她也就學著香荽的樣子,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
一路搖搖晃晃,走的並不快。到飯點的時候,也不過是就著茶,吃了幾塊點心。其實路過的城鎮上,還是很繁華的。賣吃食的店鋪也不少。還有街邊的小攤子上再賣羊雜湯。那味道香的人直流口水。
雲五娘倒是嘴饞,想吃一碗。
不過這事別說是雲家和不答應,就是兩個丫頭也不答應。
“回家咱自己做,外面賣的不乾淨。”香荽如是說。
馬車顛了一下,車窗突然從外面被推開,一個油紙包被塞了進來。
主僕三個唬了一跳。
紅椒剛要喊,雲五娘靈光一閃,趕緊制止了,“若有歹心,塞的就不會是一個油紙包了。”而且還散發著香氣的油紙包。
“姑娘,沒事吧。”車夫在外面問了一聲。
“無事!”香荽回了一句才問道,“剛才怎麼回事。”
“不知道哪裡跑來的野小子,差點撞上來。幸好我拽住了馬,要不然真撞上了可不是玩的。”車夫兀自抱怨。
香荽看了五娘一樣,舉著油紙包像是舉著炸藥包。
雲五娘伸手拿過來,竟然還是熱乎的。一層層打開,是一隻散發著誘人香氣的京醬鴨子。
“這好像是明月樓的招牌菜。”紅椒吸溜了一下口水,“不會有毒吧。誰送的。”
香荽看了五娘一眼,“姑娘,這能吃嗎。”
雲五娘看著油紙包上‘明月樓’這三個字。只有‘明’能看清,另兩個字,像是被油漬遮住了一般。
這個‘明’,該是宋承明的明才對。
莫名其妙送吃的過來,這是什麼意思。給自己報一聲平安,還是其他……
第42章
宋承明躺在榻上,他對面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三十歲上下留著短須的文弱男人。
兩人明顯剛談完事情。宋承明一臉沉思,那短須男人卻一杯一杯喝著茶,顯然是渴的很了。
“戴先生所言,本王記下了。”宋承明話語很鄭重。
這人是他的幕僚戴簡。很有幾分本事,這幾年跟在身邊,出了不少力。
就見他放下杯子,欣慰的點點頭。作為一個幕僚,能被主上重視,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他繼續道:“若是皇上真有意留王爺在京城幾年,留下又有何妨。遼東還需要時間,才能真正的強大起來。”
宋承明點點頭。他其實也是這般想的。但若是不表現出‘先生說的好有道理’,是不能給對方這樣的滿足感的。如此一來,他的耳朵就備受荼毒。一遍一遍聽著相同的理論,臉上還得表現出興趣盎然。這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正在他想著如何解脫的時候,常江回來了。
“爺!”常江氣喘吁吁的笑道,“送去了。送成了。”
宋承明點點頭:“那就好。”
戴簡看看宋承明,又扭頭看看常江,愕然道:“王爺,您不會真聽了白昆的渾話,打發人給人家姑娘送吃的去了吧。”
宋承明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就是報一聲平安罷了。”
戴簡憋著笑道:“白昆那憨子,他是討飯長大的。他那婆娘就是他扛著一袋子白面從他丈母娘家換出來的。你聽他的!人家那是國公府的小姐,缺吃的還是少穿的。從吃的去!虧你們怎麼想的。”
說完就站起身出去了。隱隱的還能聽見外面傳來隱忍的笑聲。
宋承明臉瞬間就黑了下來。
這一說,自己還真是幹了一件蠢事。他瞪了常江一眼,“送什麼了。有沒有腦子啊!”
常江心說,我一個沒有根的小太監,我哪裡知道怎麼討好姑娘。他轉身撒丫子就奔了出去,“爺,我這就把白昆那憨貨給您提溜回來。”
白昆是他的侍衛統領,是他小時候在路上撿到的小乞丐。即便如今為遼王府的統領,也改不了乞丐的本性。在他眼裡,這天下最好的東西,那就是吃食。
宋承明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全被這些餓貨給誤導了。這一世的英明全毀了。
雲五娘主僕三個分吃了一隻醬鴨子,都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主子,以後別賞銀子。就賞這個。”紅椒拿帕子抹了抹嘴,道。
明月樓的招牌菜,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到的。
香荽抓了一把香片扔進火盆里,笑道:“美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