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頁
這話叫四娘心裡多少安穩了一些。低下頭看了看盒子,就是一個普通的盒子。盒子上沒上鎖,輕輕一掀就打開了。
於忠河本沒打算看,但還是瞟了一眼,以為是什麼呢?沒想到是這個東西,他恥笑一聲,“水草?”給匣子裡裝一把水草是什麼意思?這玩意伸手一撈,江里能撈出一大把來。而且看這水草還新鮮,顯然是剛撈上來不久的。這小七想幹什麼呀。逗人玩嗎?
其實四娘還真不認識這個,池塘里肯定也有,但她即便見到了,也沒在意過。她聽到於忠河叫它‘水草’,就心裡一動,想要確定似得問道:“你確定這是水草嗎?”
於忠河笑道:“外面的水裡就有,想要多少有多少。別的我會認錯,這玩意是肯定不會認錯的。”
四娘的眼睛一瞬間就亮了。她終於知道來人是誰了。
五娘身邊新添了四哥皮膚黝黑的丫頭,分別是海石,海藻,石花,水草。
那這人什麼不送,卻順手撈了水草來。不是擺明了,他們跟五娘的丫頭水草是一個來歷嗎。
都是金家的人。
要是連五娘都信不過,她還能信誰。一時馬上就掀了被子,下了床,“快請他進來。”十分鄭重的樣子。
於忠河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兩者之間一定有什麼十分親密的關係。要不然,她不會這樣。
於是,也不耽擱,就轉身出去了。
只是看著小七的眼神卻不怎麼友好,“人家叫你進去。”
小七沒有半點驚訝,抬腿就要走。於忠河拉了他一把,“小七哥,你要拿我當兄弟,就告訴我,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七拍了拍於忠河的肩膀,“你這麼想吧。我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只是這個中間人,之於我和她,都非常重要,也絕對信任。這麼說,你明白嗎?”
於忠河看小七是認真的,就撒了手。在雲四娘遇事以後,能主動尋找,自然是她極為重要的人。
難道是她的未婚夫?
他一拍腦袋,還真沒問過人家定親了沒有。這事鬧的!
小七進了裡面,沒有直視四娘,而是側了身子,問道:“姑娘可好?”
四娘謹慎的道:“此水草是否是家妹的水草。”
“水草長在水裡,而天下的水共源。水草自然就同根。”小七淡淡的回應道。
四娘又問道,“可即便這樣,這水草和海藻還不一樣呢?”
“海藻跟海石相伴而生,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小七明白四娘的謹慎,就道:“那海石開出石花才奇怪呢。”
四娘心裡一松。如果說一個水草是巧合,那麼連著說出海藻,海石,還有石花的名字。就絕對不是巧合。
她也想著,金家不願意露於人前,想必也不想叫人知道他是金家的人。所以,才打了這個啞謎。
門外的於忠河可不就滿腦子漿糊。海藻怎麼跟海石相伴而生了?有常識沒有啊?這都說的什麼啊!
就聽裡面有小七的聲音傳來:“……姑娘要是現在想回家,咱們現在就走,不會有人阻攔的。”想攔也攔不住。
四娘當然想現在就走。但想到於忠河可能遇到難事,需要自家爹爹幫忙,她覺得有必要將於忠河這個救命恩人,引薦給自家爹爹。
於是沉默了半晌才道:“煩請給我爹帶句話,就說我在這裡一切都好。因落水生病,想等稍微好轉之後再回家。這邊於大哥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他的人品性情還是信得過的。讓我爹娘無須擔心,過年前,我肯定回家。”由於忠河主動送自己回去,比自己被人找回去,對於忠河的好處更大。
小七嘴角就有了幾分笑意,一閃而過。“如此也好。”
說著,就起身告辭。
四娘忙道:“問一下,……遼東……還好嗎?”畢竟五娘是沖喜去的,遼王要是好了還好說,要是不好,還真就不好說了。她的心一直跟著懸著。
小七臉上的笑意更柔和了些,“請姑娘放心,一切都好。平安喜樂,萬事隨心。”
四娘頓時就笑了,眼裡也有了淚意。“那就好,那就好。”總算能放心了。
等小七出來,看見於忠河在甲板上傻笑,就知道人家姑娘沒走,還說了不少誇他的話,叫他心裡頓時舒服了。
就走過去小聲道:“行啊,你小子。”
於忠河就笑的有些嘚瑟,壓低聲音陰測測的道:“你是不是她……未婚夫家派來尋找她的人?或是她心儀的人……還是心儀她的人……”
小七用肩膀撞了一下於忠河,“你腦子被門夾了,要真是這樣的關係,能放心的將人給你留下?這不是把雞放在黃鼠狼家叫照看嗎?傻不傻?”
於忠河一拍腦門子,可不是糊塗了嗎?
“少主一遇見人家大姑娘的事,就犯糊塗。”三狗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的,換了衣服出來,不過頭上還沾著水草。莫名有幾分喜感。
小七將三狗子頭上的水草取下來,就扭頭對於忠河小聲道:“告訴你一句實話,那姑娘沒定親。人家爹媽也沒想攀高枝,就是想在這亂世里,找個能護住自家閨女的人。”說完,他頗有深意的拍了拍於忠河的肩膀,然後跳上旁邊自家的船,擺擺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