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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在被窩裡,狠狠的打了個噴嚏。不會是這折騰了半晚上又著涼了吧。
這一聲噴嚏,倒把香荽給驚醒了。她迷迷糊糊的輾轉了半天,意識才慢慢的回籠,這一覺睡的也太沉了。睜開眼才想起一晚上都沒有給炭盆加炭,可別把主子給凍著。她猛地坐起身來,看著炭盆里的火還旺,眼裡閃過疑惑,難道睡著的功夫不大。
好似聽到姑娘打噴嚏的聲音了,難道又著涼了。那一會子起來可得趕緊把藥熬上。
五娘聽到香荽的動靜,心裡踏實了。她轉個身,就見香荽正在撥弄炭火,手裡提著熱水壺臉上閃過一抹懷疑的神色。
明明臨睡前水壺裡的水是滿的,怎的就剩下一個壺底了。難道姑娘中途起來自己都不知道。
不能吧。轉眼一瞧,見雲五娘睜著眼睛看著她。
“您還沒睡著嗎。”香荽小聲問道,“可是剛才起身了。”
五娘小聲叮囑:“你別聲張,現在天都快亮了。”她看了一眼紅椒,見她睡的沉,就低聲道,“昨晚救了一個人。屋裡少了什麼,你也別嚷。小心拾掇好。”這些內事都是香荽處理,紅椒就是跑個腿。遮掩過去也就是了。
香荽想起在慈恩寺莫名制住自己的黑衣人,心裡凜然。“姑娘,你沒事吧。”
五娘就喜歡香荽這份知趣,從來不多問。讓她知道的,她守口如瓶。不讓她知道的,她從不會多問半句。
“沒事!”五娘笑笑,“你趕緊把衣服穿起來,別也著涼了。”
香荽收斂好情緒,“姑娘睡吧。屋裡交給我了。”
五娘點點頭,這才放心的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香荽將衣服穿好,用壺裡僅有的一點熱水漱了口洗了臉。將自己收拾利索。
她輕輕的將房門打開,天果然已經露出了亮色,外面已經有小尼姑走動了起來。
風很大,好似還飄著零星的雪花。香荽將恭桶拿出來,先得把這個倒了,刷洗好。本來可以交給庵堂里的粗使姑子做。但是裡面被姑娘倒了半盆血水進去,這就不能被別人看見了。
將這事處理完,回到屋裡,見紅椒還睡的香甜,先鬆了一口氣。越發的抓緊時間收拾。
食盒裡的點心,少了一半。這個瞞不過紅椒,就是自己和姑娘半夜起來吃,也吃不了這麼些。她乾脆提著食盒出去,散給廟裡的小尼姑們。什麼也不留了,誰知道自己給出去多少啊。
火盆撥旺,重新燒上水。茶壺裡的茶也倒了,洗好茶壺,一副要泡新茶的樣子。
裡衣少了一件,這個除了她也就姑娘知道,無礙。
針線盒動過,她一一收拾好。
又將屋裡清掃了一遍,抹布將邊邊角角都擦了。這才真的放鬆下來。
等紅椒醒來的時候,炭盆上壺裡的熱水都翻滾開了。而香荽在一邊給五娘熬藥。
天亮了,外面有了走動之聲,紅椒這才伸著懶腰醒了過來,屋裡充斥著藥味。她恍然而驚,馬上坐起身來,“幾時了,我怎睡的這般沉。”說著,掀了被子就起身。
“小點聲。”香荽努了努嘴,示意紅椒看雲五娘,“姑娘有點發熱了。你別吵她。”
“發熱了!我的老天爺。”紅椒披著衣服先摸了摸雲五娘的額頭,“還真是有些燙,主子長這麼大生的病加起來,都沒這個冬天病的時間長。”
她嘟囔著,趕緊穿好衣服收拾自己,“這在屋裡煎藥,弄得到處都是藥味。我一會子去找個空房間去。”
“別折騰了。一會子完了給屋子通通風,火盆里扔些香片就好。你看廚房有沒有砂鍋什麼的,從那些師太那裡買上一些。飯咱們自己做。”香荽邊盯著藥爐子,邊吩咐。
紅椒點點頭:“這樣也好。”
等雲五娘一覺醒來,覺得頭痛欲裂。香荽將她扶起來,靠在軟枕上。紅椒給她端了水漱口,又遞了熱帕子擦了手和臉,這才清醒一些,恍然憶起昨晚的事。她看了香荽一眼,香荽微微點頭。
這就是將尾巴處理好了。
她低頭看了看身上蓋著的被子,也不知道沾染上血跡沒有,“出了一身汗,覺得被子都潮了。一會子換一套吧。”
“哎!”香荽眼睛閃了閃,會意的應了下來。
用砂鍋熬好的紅棗小米粥,就著辣白菜絲吃了兩碗,身上就有了汗。覺得渾身都鬆快了幾分。
“紅椒,你伺候姑娘將衣裳都換了吧。恐怕汗濕了。”香荽吩咐紅椒找衣服,趁人不注意,將炕上的被褥一卷,又換了一套來。
雲五娘將身上擦洗了一番,又換了衣服,這才重新躺回去,喝了藥,只拿著經書解悶。
不一時,雙娘和三娘就前後腳的到了。
“怎的又著涼了。”雙娘皺眉問道,“這一冬就沒利索的時候。”
“這也怨我,明知道你剛病癒,就不該叫你來的。在哪裡跪經不是跪。”三娘坐在炕沿上,摸了摸五娘的頭,“是有點燙。”
“已經好多了。出了一身汗呢。”五娘笑笑,“我已經讓丫頭準備胡椒湯去了。晌午喝一碗,不到晚上就好。比藥管用。”
“淨想著怪點子,藥還是要喝的。”雙娘四下看看,見屋裡還算暖和,就點點頭。“那你歇著,我去看看四妹和六妹。聽說昨晚風大,四妹嚇得不敢睡。天亮了才歇下。我去看看有沒有受驚。六妹早起就流鼻涕了,也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