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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這是斷了自己的後路,同時要為妹妹尋求了一層保障。
他不能壞了母親的一份心。
宋承明擺擺手,“不是外人,就不用見外了。家裡也就我跟沐清兩個人,沒有誰說什麼。你只管放心便是。”
雲家和一頓,沐清,該是五娘的字了。
名字,除了名,還有字。
姑娘家嫁了人,姓氏冠上了夫姓,連名字都只能保留了一半。
五娘也不在是以前的五娘,而是真正的遼王妃了。
雲家和收斂心神,“我的差事……還真是不知道叫人怎麼說?請王爺示下。”
這裡面夾著知府李懷仁呢?
皇上並沒有對原本平安州的官員做任何發落,這可是誠心的為難遼王了。
原班人馬不動,偏偏又放下來一個雲家和來,平安州的官場是一時有些摸不到頭腦。
李懷仁將京城來的密信燒了,心裡卻焦灼了起來。
下面都相信這是皇上叫遼王處理平安州的事情了。沒見皇上將遼王的小舅子給派下來了嗎?這就是在打消眾人對遼王管理遼東的疑慮,在以正視聽呢。
皇上應該跟遼王是一個立場的。這是大家的認知。
他最初也差點這樣以為,可真等到京城裡恩師的信件,他才一腦子們冷汗。
誰能想到,皇后寶座上坐著的,也是雲家女。
這雲家和,可不光是遼王的大舅子。其實人家跟皇上的關係應該更親近才是。
皇上這哪裡是信任遼王,分明就是給平安州楔下了一顆釘子。
李懷仁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
該怎麼辦呢?
向著遼王,那麼雲家和會不會將自己一舉一動都稟報給皇上呢?
皇上奈何不了遼王,難道也奈何不了自己?
真要惹得上面動了怒,難道遼王還能為了自己跟皇上硬抗不成?
倒霉的還是自己。
可要是向著皇上,自己又哪裡來的膽量。自己又不能跟雲家和比。好歹人家是遼王妃的堂兄,就算是遼王再怎麼生氣,還能真要了他的腦袋?
那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是裝病,閉門不出,將一切都交給雲家和料理呢?
還是屈尊俯就,唯雲家和馬首是瞻?
他只恨不得馬上跟雲家和換著官帽子戴。要是他為知府,自己為知州就好了。也好有個理由做一回應聲蟲。
“來人,備轎。”李懷仁狠狠心。大不了不要臉一回,跟在雲家和後面就是了。說不好聽的,自己這是懦弱逃避。可往好聽了說,這不也是胸懷開闊,不吝抬舉提攜後輩,絲毫不貪功搶權嗎?
沒有點厚臉皮,這官就當不成了。
上了官場就別要臉,顧著臉的,也當不好官。
抬手將臉一抹,只當是出門將臉面落在家裡了。
連臉都不要了,還在乎個球!
第180章
李懷仁的選擇,在宋承明的預料之內。
“軍政上,他插不上手,也不敢插手。”宋承明叮囑雲家和,“至於平安州內的民務,李懷仁處理的一向都不錯。你只由著他處理,以前怎麼辦,以後還怎麼辦。”
雲家和瞬間就明白了遼王的意思,也深覺得自己小看了遼王的胸懷。遼王是占了平安州,可也是用心想經營平安州。李懷仁對平安州了解,這些年的政績也斐然。這樣一個人,皇上不收回去,遼王自然要用的。這就是借個母雞抱窩是一個道理。
反正平安州的一根草,也運不出去。叫他主政,又有什麼關係呢?
宋承明沒有再見李懷仁,仿佛對平安州大撒手了。但誰也不敢真這麼想。這駐紮的兵馬卻是做不得假的。
雲家和見了李懷仁,不但見了,而且對著李懷仁執弟子禮,十分恭敬謙讓。
李懷仁從驛館出來的時候,還有些迷糊。
這是幾個意思?還真叫人摸不著頭腦啊。
但隨即一個消息,卻叫平安州上下都鬆了一口氣,那就是遼王帶著親衛回盛城了。
頓時,天也藍了,草也青了。連太陽都明亮暖和了。
雲家和心說,那是因為天真的暖和了,草也已經冒頭了。沒看見護城河邊的柳樹,已經吐出嫩黃的芽了嗎?
盛城的春天比平安州來的晚一些。天還沒有暖起來。城牆上的冰層還在。雖然正在一點一點的消融,但是依然能看見當日冰封城牆的景象。
太陽的光照在城牆上,又被反射回來。好似整個盛城放著亮光一般。
常江騎馬跟在宋承明的身邊,抬手指著盛城的方向,“主子,像不像仙城?都說天上的宮殿是玉石堆砌的,可我覺得,還是沒有咱們的盛城好看。”
“天上的仙城,哪裡抵得上人家繁榮富貴。”宋承明打馬往城裡奔去。
不到城門口,就看見哨樓上的人揚起了紅色的小旗。
緊跟著,城牆上就傳來歡呼之聲,一聲高過一聲的歡呼聲,顯示著他們是多盼望遼王的歸來。
宋承明打著呼哨,進了城。
五娘早已經收到消息了。她等在大門口,朝遠處眺望。
馬到了跟前,宋承明從馬上跳下來,看見五娘就笑。五娘剛要迎過去,誰知道宋承明兩個健步就走了過去,二話不說,將她往肩膀上一扛,大笑著就往府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