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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樣?”哈達看著近在咫尺的明王,眼睛都忘了眨。心裡眼裡全都是他。
明王低聲道:“歸順我,然後帶著人馬跟我走。”
哈達看著明王,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好半天才道,“那你要殺了三娘那個賤女人。”
明王的刀一瞬間就重重的壓在哈達的肩膀上,“收起你的心思。以為離了你,本王就沒辦法了。”
說著,就仰頭看著戰場上的亂象,高喊道:“哈達被活抓,放下武器。”
胡田皺眉,馬上跑上哨樓來,跟五娘低聲道:“明王在勸降,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人可以帶走,馬匹得留下。”五娘輕聲吩咐,“糧草不要他們的,可以叫他們帶走。省的狗急跳牆,禍害百姓去。”
胡田應了一聲,又跑了下去。
明王挾持著哈達,轉身就叫隨從將哈達給綁了起來,然後仰著頭看五娘,“想必遼王妃不會攔著我們的去路吧。”
五娘笑道:“當然。想走隨時都能走。不過,該有的賠償還是要有的吧。”
“賠償?”明王氣笑了,“沒死傷你盛城的一兵一卒,你想要賠償?”
“誰告訴你只有死傷了才算損失的?”五娘抬眼看去,“你瞧瞧,四周都是弓箭手,在弓箭手的前面,是早就埋好的乾柴。只要我命人點起來,你們這裡,不管是人還是馬,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
胡田跟幾個副將面面相覷,什麼時候布下這個火陣的,他們怎麼不知道?
明王挑眉一笑,“雲五娘,你詐我。”從時間上算,根本就來不及。
五娘站直了身子,好似為了叫明王看清身上的鎧甲一般,“那你大可以試試。”
明王還真不敢。這身鎧甲,是東海王的。他素來神出鬼沒,真真假假,從來沒有人摸透過。就比如現在,人人都以為金家死絕了,可偏偏有人又披上金黃的鎧甲上了戰場了。神鬼莫測的本事,叫人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他神色鄭重的看了雲五娘半天,才失笑道:“我知道你在誆我。但我不在乎。誰叫本王是遼王妃嫡親的姐夫呢。本王做不到五姨妹這般大義滅親。”
“還真被明王給說著了。”五娘不動聲色,“我就是炸你。明王請便。”
竟是一副你隨意的樣子。
胡田心裡一笑,虛虛實實,這一著倒是用的純熟。
明王聽五娘承認有詐,心反而更提起來了,“女人心海底針,真假難辨。遼王妃果然有本事,這是算準了本王不敢冒險。”
因為盛城之外,全都是烏蒙人。五娘是無所謂,但是他卻損失不起。
“我是一個坦誠的人。”五娘說了這麼一句。
明王在下面不自覺的翻了一個白眼。
連胡田跟幾位副將都微微有些不自在。
遼王妃真的算不上一個坦誠的人。
她不是一直挖坑等著人往裡面跳呢嗎?
她這不光是不坦誠,還有些……厚顏無恥!
五娘像是根本不知道被人腹誹一樣,依舊是那麼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和語調,“既然是坦誠的人,我也就不繞圈子了。戰馬留下。看在三姐姐的份上,糧草你們帶走。當然了,負重的馬車我們不會扣下的。明王以為如何?”
不如何!
果然是盯著戰馬呢。
明王氣急而笑,“不知道盛城受了什麼損失,就要三千匹戰馬來賠償。”
你丫怎麼不去搶呢?
五娘的語氣裡帶著氣憤和無奈,“明王覺得貴了?你抬頭看看這城牆,哈達不來騷擾,本王妃至於將盛城給封起來嗎?封了城門,這就是一座毫無生機的死城了。哪裡還有什麼生意往來。哪裡還有以前的繁華景象。就算解禁,哪裡還有人敢來這裡做生意嗎?好好的一座安樂祥和的城池,生生被你們給毀了。沒有三五年,都恢復不了生機。這還不算這城牆上的將士在寒冬了駐守花費的心力,滿城的百姓跟著提心弔膽受到的心理創傷。明王是聽不見這滿城老幼的哭嚎之聲。可我聽得見!明王殿下,你珍惜你的子民,你的將士。將心比心,難道遼王和本妃就不是愛民如子的人。如今放你們走,本就是不應該的。但誰讓明王你是我的姐夫呢。本王妃看在三姐的面子上,就不跟三姐夫為難了。但是這補償我要是再要不回來,還怎麼向滿城的百姓交代。明王殿下,是不是這個道理?”
是個P!
說不論私交的是你,這會子一句一聲姐夫的也是你。雖然十分想聽五娘叫自己姐夫,但一想到三千匹戰馬,他就牙疼。
什麼滿城的哭嚎聲,扯淡!
盛城哪一年真的安穩過?小摩擦大摩擦從來都沒停止過。
百姓都已經習慣了。況且,哪一戰不死人?
就這一戰看著別人死了。盛城根本就沒見血。哭嚎個屁!
還心理創傷呢?要不是她,自己早帶著三娘遠走了,會來趟這渾水?
明王看著站在哨樓上,一派閒適的五娘,暗自咬牙。
“成交。”他衝著五娘喊道,“希望遼王妃言而有信。”就怕自己剛撤離,雲五娘再派人追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