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頁
話還沒說完,就被稱為少主的人一腳給踹到江里去了。就見那少主附身查看‘女屍’,還不忘對被踹進江里的人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囉嗦’。
兩人在江水裡上下,就如同在淺水溝里玩耍。
“三狗子,上來。別玩了。再玩下去,這真成了女屍了。”少主喊了一聲。
就見那小船微微一晃,有人從船下露出水面,輕輕一躍,就上了船。船上的人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晃動。
“真的還活著呢?”三狗子一邊快速的搖船,一邊問道。
少主‘嗯’一聲,“這下你主子我真是撿到寶貝了。能被戚家追殺的人家,出身肯定不同凡響。這姑娘為了不成為人質,跳進江里,是個烈性的女子。你說這不是走運是什麼?”
三狗子咋舌:“這麼好的出身,這會子人家家裡不定怎麼著急呢。少主你不厚道,直接將人家姑娘給帶走了。這是想等生米煮成熟飯了,再去找老丈人認親?”
少主被說中心事,惱羞成怒的道:“放屁!你知道什麼?這救命之恩不坐實了,怎麼能理直氣壯的叫人家以身相許。你主子至於這麼無恥嗎?生米煮成熟飯什麼的,做不出來這事。”
三狗子不屑的一笑,“少主,你是怕人家姑娘烈性,再死一次。不是不想煮成熟飯,是不敢煮成熟飯。”
少主要不是看在踹下了他,就沒人划船,早就一腳將他給踹下去了。
跟主子一起長大,對主子了解甚深的僕從什麼的,最討厭了!
“還是想想怎麼遏制戚家吧!就知道在我跟前犟嘴。”少主明智又果斷的轉移話題,“讓戚家在江面上殺人,咱們漕幫的臉往哪裡擱?別以為他們是水中的霸王,咱們漕幫也不是好惹的。”
三狗子跟著冷哼一聲,“以前還井水不犯河水。咱們在江里走,他們在海里游。可謂涇渭分明,誰也不干涉誰?如今倒好,越發的不將咱們放在眼裡了。也是老幫主走的急,少主你還年輕的緣故。如今,是得好好的收拾戚家一頓,順便給下面那些愛蹦躂的也立立威。”
夜色深重,只有這艘小船在江面上,猶如幽靈一般,時隱時現,很快就消失了。
四娘睜開眼的時候,還能感覺到晃悠。顯然,這是在船上。
被子是棉布的,藍底紅花。
那麼,這肯定不是自家的船。
自家就是丫頭小廝婆子都不可能用棉布的背面。
就是三等的粗使,也用的是主子賞賜的舊的。其實這東西,說是舊的,也都指的是七八成新的。拿到外面換銀子,都夠一家子一年的嚼用了。也就是冬天怕涼,被子的內側,是用細棉布做的,柔軟,舒適。
不像是眼前的被子,雖然洗的乾淨,但是顏色都有些泛白了。明顯是舊了。
舊成這樣也沒有換,只怕是家境並不好。
難道被漁家救了?
四娘強撐著坐起來,才發現這確實是船艙,船艙里還點著火盆,怪不得不冷呢。
她低頭一看,身上穿著的是棉布的裡衣,卻也是全新的。而身邊疊著衣物,卻是自己身上原來的一套,想來是被人烘乾了。
正想著,門從外面被推開了。一股子冷風夾著雪片飛舞了進來。緊跟著,一身灰衣的婆子就走了進來。
四娘看著她,見她指著外面‘啊啊’有聲,她才恍然,原來還是個啞巴。
想打探消息主意,瞬間就落空了。
四娘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是大娘幫我換的?”
那婆子點點頭,又指了指額頭,看著四娘。
四娘摸了摸額頭,還有些燙。看來自己是發燒了、就笑道:“還有點燙,不過不礙事。”能活著都是意外,這點病,真心不算什麼。
那婆子一笑,就又轉身出去了。四娘還想問她,是怎麼將自己救了的。想問問他們,知不知道,昨晚那艘大船最後怎麼樣了。
她害怕爹娘還有弟弟出事。
這般想著,眼圈就紅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好不好,是不是活著。又知不知道自己還活著。
她將眼淚憋回去,因為她聽見甲板上有匆忙的腳步聲。
環顧了一圈,這艙房不小,就證明這船不小。
可誰家打漁的船會有這麼大的船艙?
如果不是漁家,那麼救自己的人又是什麼人?
大船,是無形的財富。可船上,卻布置著舊被褥,又似乎很貧寒。
這就十分矛盾了。四娘對救自己的人的身份越發的拿不準了。
她快速的將自己的衣服先套在身上,橫豎沒有穿著裡衣見人的道理。更何況,這船上,肯定不都是女人。見男人的話就更得慎重。
這邊剛收拾利索,頭髮還沒歸攏好,門又被推來了。
連敲門都不會嗎?
四娘心裡有些不自在。這要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立馬就想翻臉。
而且這不敲門進來的,還是一個十□□歲的大小伙子。
四娘皺眉向站在剛進門地方的人看去,身材修長挺拔,長得也算俊朗,用修眉俊目倒也不算委屈了這麼個詞。
皮膚不算白,用五娘的話說,就是健康的小麥色。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的同時,也將一身的氣質破壞殆盡,很有幾分憨厚的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