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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子撒上了茶水,估計回院子換去了。”香荽回了一句。
“怎麼這麼不小心。”雲五娘皺眉。
“誰知道是哪個丫頭,毛毛躁躁的。”香荽隨意的答了一句。
雲五娘也就隨意的一聽。找不到相伴的人,但既然出來了,也就不打算回院子。她四下看看,道:“要不然,咱們也去四處轉轉。”
“是!”香荽小聲道:“三太太請了幾個太太在咱們的院子裡說話。進去了少不得見禮,又得拉住絮叨半天。反不如外面自在。”
袁氏有機會就在一些小官宦的家眷面前顯擺一下優越感。這都是大家知道的事。
雲五娘一笑而過,信步而行。
剛走了沒幾步,雲五娘的笑意就僵在了臉上,問香荽道:“你說咱們院子裡有別人。”
“是啊!”香荽道。
“那大姐姐去哪換衣裳。”雲五娘又問。
“不妨礙吧!”香荽道:“三太太總不至於將姑娘們的房間也占了吧。”
院子不大,一間給了太太們休憩,一間是姑娘們休憩。一間是下人們的屋子,還有一間是作為茶房在用的。
“難道那些夫人都不帶家裡的姑娘不成。那些姑娘能歇在哪兒呢。”雲五娘問道。
肯定歇在幾個姑娘的房裡。這個三太太真是越來越討厭了。香荽暗道。
自家帶來的東西都是有專門的下人看著,在角房裡。倒也不擔心被人拿了。但這個地方道沒人去,肯定也是不能換衣裳的。
“也可能在老王妃這邊吧。這個院子大。空屋子多。”香荽猜測。
雲五娘心裡就是沒來由的不安:“大姐姐身邊,跟著的是誰。”
“雁兒。”香荽道,“其他的丫頭在家裡還行,出門伺候還當不得事。”就像她們院子,就只有自己和紫茄能陪著主子出門一樣。
“鶯兒死了,雁兒只怕寒心了!”雲五娘的耳邊響著香荽曾經說過的話。她轉頭看向香荽,只見她也白了臉色。想必也想起來了。
這慈恩寺里,來了不少男客。
雁兒那丫頭,未必就是忠心的。
顏氏心狠,從來就不可信!
皇貴妃真的會給勾引皇上的女人找一個這般好的人家嗎。
雲五娘的呼吸就急促了起來!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主子!”香荽向來就不笨,這京城裡哪一年的賞花宴踏春遊不出一兩件奇怪的事。說到底都是後宅的陰司。“要趕緊找到大姑娘。”
“是!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大姐姐對慈恩寺比別人都熟悉。不管是地方還是人。”雲五娘安慰自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是!”香荽道:“或許只是咱們多想了。”
雲五娘搖搖頭,沒有那麼巧,剛好就濕了元娘的裙子。自己一定是漏掉了什麼。一定是!她閉上眼睛,一張張臉從腦海中閃過,她猛地意識到哪裡出了問題:“周媚兒,從出了院子,你見到周媚兒了嗎”
香荽擰眉仔細想了想,然後肯定的搖搖頭,“她是跟著太太的。因為表小姐今兒不舒服,沒來!”
對!就是周媚兒!
周媚兒就是顏氏一早選好的刀!
她正著急,就見春桃疾步跑了過來,“五姑娘,你見到大姑娘了嗎。”
春桃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她這般著急,想必是老太太也意識到了什麼。
雲五娘搖頭,也急忙道:“是周媚兒!你知道周媚兒在哪嗎。找到周媚兒,就找到大姐姐了。”
春桃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原來五姑娘也已經知道了。
她不再猶豫,點點頭道:“我恍惚聽哪個丫頭說,二太太叫周姑娘給她找幾個寒石來。”
二太太對周媚兒說的話,肯定是極為機密的。但是老太太還是能知道,就證明顏氏身邊有老太太的眼線。但此時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寒石!”雲五娘一愣,“寒石只有寒潭有。”
說完,她撒丫子就往寒潭那邊跑。邊跑邊道:“別跟著我,你們去其他地方看看。也許不是呢。”
要真是周媚兒做什麼,也都跟顏氏扯不開關係。這裡面的事,還是別叫丫頭跟著摻和,省的要被人封口。
春桃先是一皺眉,繼而眼裡露出幾分感激之色。見香荽要跟著,就道:“五姑娘小,出不了事。你別辜負了你主子一片心。”
香荽哪裡肯依,主子為她好,她難道就能丟下主子。
硬是掙扎開了,想要再找到主子的身影,卻不能了。寒潭可不小,去哪找呢。
她只奔著寒潭方向而去。
春桃倒是羨慕這主僕的情誼,她跺了跺腳,還是得先告訴老太天一聲才好。
元娘有許多的不是,但也不能就這麼毀了!雲五娘跑著,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元娘抓著她的手寫字的樣子。那時候,大姐姐才七八歲大小,她笑著餵自己果子吃,告訴自己沒娘也沒關係,有大姐姐疼。
是什麼時候,這點子情分變了味道呢。
她抹了一把眼淚。元娘就算是愛慕虛榮,但多少也是為了她的母親,她的哥哥,又不是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為什麼要這麼對她!為什麼!她不是已經不堅持進宮了嗎。
宮裡的皇貴妃顏氏能如此狠心的對待可能是情敵的人,那麼嫡母顏氏,對待娘親,是不是更不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