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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一笑,拉了五娘的手道:“別想著依靠誰,誰也不如自己可靠。記住了。”別跟她一樣,幼年的時候靠著父親哥哥,可是他們都死了,那個時候,才知道什麼是孤立無援,什麼是絕望。
五娘點點頭,在這段時間裡,五娘從金氏身上學到的,可能比在雲家十幾年學到的都多,都實在。這些道理里沒有遮遮掩掩,沒有欲語還羞。都是直白的,沒有絲毫遮掩的。這些是雲家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教給她的道理。不是親近的人,不會也不敢這樣的直白。
大嬤嬤進來,看見母女相處得宜,就有些欣慰。面色也跟著柔和了起來。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消息了。”金氏扭頭問大嬤嬤。
“是。”大嬤嬤看了一眼五娘,才小聲道:“江氏打發採買的人,找新鮮的海鮮。應該是要動手了。”
“這就是說,她想用葵明草,加上海鮮。”金氏不由的問。繼而又笑道:“還真是個蠢貨,同一種手段,竟然敢用第二次。”
大嬤嬤點點頭,見五娘一臉疑惑,就解釋道:“江氏生母的前夫,就是吃海鮮之後才死的。”
五娘皺眉,這海鮮加上高vc,可就是□□了。難道這葵明草,就是一種含vc極高的草嗎。
“找人將那前夫的事,透露給成厚淳就成了。其他的不用管,說的多了,人家就該起疑了。”金氏搖頭道。
“那要是萬一成厚淳不信……”大嬤嬤不由的問道。
“你當是成厚淳是什麼人。能在戰場上肆意的人,又哪裡會是個心思簡單的。只不過,誰好端端的會想到突然與一天,給自己生了兩個孩子的枕邊人會起了殺心呢。一個做丈夫的,對妻子信任,難道錯了嗎。”金氏有些悵然的道。
她倒是覺得,成厚淳比雲順恭好多了。至少作為男人,作為丈夫,比雲順恭強上不是一星半點。成厚淳遇人不淑,偏偏遇上江氏這樣的人。可雲順恭倒是狗屎運,能夠娶到顏氏。在她看來,雲順恭是絕對配不上顏氏的。顏氏對雲順恭,她作為妻子,該做的都做了。可雲順恭呢,卻在顏氏的身邊放了一個怡姑。對自己的妻子都提防至此。他又能信任誰呢。
成厚淳一覺起來,看著一臉溫順的妻子,就頓時覺得心滿意足。他常年在軍營,陪伴她的日子少,所以,府里除了早年伺候過他的兩個通房丫頭,再也沒有其他的女人。他有兩個健康的嫡子,這就夠了。再折騰人進來,這家裡就更亂了。
“爺今兒只管去忙,晚上且記得回來用飯。”江氏輕聲對丈夫囑咐。但卻也不敢抬頭,去看他的眼睛。
這是一句叫人暖心的話,成厚淳出門心裡還暢快著呢。果然,溫柔鄉是英雄冢啊。
今兒請了兵部的幾位主事子茶館喝茶。作為太子的舅舅,這請人喝茶還是喝酒,也是有門道的。喝茶,是試探的接觸。喝酒就是能進一步交流的意思了。
請的人還沒到,成厚淳也不惱。如今正是禮賢下士的時候。自己等等又有何妨。但只這麼枯坐著,也無趣的很。就叫人將雅間的窗戶也打開,聽聽外面的動靜,也比枯坐著強。
今兒下著雨,外面的行人不算多。雅間在二樓,樓下的屋檐下,應該是有不少閒漢在躲雨。鬧鬧哄哄的,好不熱鬧。今兒下雨,街上是清冷,掌柜的也不趕人,還提了兩大壺粗茶去,留給他們解渴。
下面的漢子正說著那酒樓里的好吃食。但顯然,他不像是吃過的樣子。
“……如今不好,沒有什麼海鮮。到了那秋里,大個的螃蟹,才是最美味了……”一個漢子這般說。
“這就是你不懂行情,且不說如今正是吃小黃魚的好季節,就只海腸子,牡蠣那些,也是極為美味的。”另一個漢子。
“扯淡,好像你吃過似得。”又有一個人插了一句話。
這人見被折了面子,就道:“我沒吃過,但咱麼見過啊。更見過那吃海鮮吃死了人的。他吃死了,他那美貌的婆娘,就投奔了人家娘家的姐姐,後來,跟了那姐夫……”
眾人轟然而笑,接下來,說的也不過是一些葷話。小姨子跟姐夫,多麼喜聞樂見的香、艷故事。
成厚淳皺了皺眉,沒什麼心情再聽下去。江氏的出身,畢竟是一塊硬傷。自己不說,也不挑破,但不等於自己不知道。這小姨子跟姐夫的故事,在這裡就是忌諱的話題。
時間過了半個時辰了。要請的客人一個也沒有到。他不由的冷笑一聲。大皇子昨兒才封了親王,可太子的禁足令還沒有取消。這些人不敢靠上來,也算是情有可原。但等到真要靠上來的一天,這樣的人,又如何能放心的用呢。
他也談不上失望。這又何嘗不是一個鑑定人心的機會呢。
“走吧。”成厚淳站起身來,就往外走。隨從趕緊放下一個銀錠子,跟了下去。
侍衛將馬牽上來,他翻身上馬。身後又傳來那麼壯漢的說笑聲。
“……吃海鮮的時候,千萬要小心。要不然一命嗚呼了,嬌妻就是別人的了……”
成厚淳頓了一下,甩了馬鞭,直奔城外城防的駐地而去。
在軍營里混了半天的時間,只到半下午,想起江氏叫他晚上回去用飯,就不由的勾起唇角。準備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