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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要打開,還是要費些時間的。”五娘也不拿自己的人品和承諾說事,只擺事實,“你們有足夠的時間撤離。”
明王呵呵一笑,“遼王妃占了天時,冰封了盛城。希望天氣暖和以後,王妃還有這樣的運氣。”
廢話可真多。
這叫輸人不輸陣嗎?
五娘白眼一翻,“那你夏天再來,本王妃在這裡恭候。看看這是本妃的運氣好,還是某些人太蠢。”
哈達惡狠狠的瞪著五娘,顯然,她也覺得她就是五娘所說的蠢人。
明王不免失笑,輕輕的稍後一擺手,隊伍又重新整合,然後迅速的撤退了下去。
“進退有度。”五娘臉上輕鬆的笑意慢慢的收了起來,“如此進退有度,人家沒輸。咱們也沒贏。”
“怎麼沒贏?”海石不解的道,“不是還有戰馬嗎?”她指著散落在城外的馬匹道。“胡大將軍怕是已經派人下去了。這不是咱們贏回來的?”
“這只是咱們封城所耗費的功夫的一點回報而已。”五娘輕聲道。
哪裡算是贏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孩子病了,這段時間顧著孩子,斷更了幾天。一定抓緊補上。抱歉。
第177章
宋承明坐在平安州知府的大堂上,下面站著的是整個平安州大大小小的官吏。
大正月的天,外面飄著雪花,大堂上的空氣帶著冰涼的氣息。
平安州知府李懷仁縮了縮肩膀,狐裘擋不住從心底里泛出來的一陣陣寒意。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幹了一件蠢事。
烏蒙人搶劫了稅銀,他怎麼會想到求助遼王呢?儘管他確實是不想跟西北的成家有牽扯,但是也從沒想過就投靠遼王。可是事出緊急,他與平安州的總兵王廣又一向不和,在這個問題上,借不上一點力,這才想起求助於遼王。
可遼王就是吃素的?要真是吃素的,這些年,皇上就不會拿遼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如今,西北西南叛亂,皇上更不可能拿遼王如何。
就比如遼王如今控制了平安州,皇上要是知道,也只能順勢允許,不可能翻臉的。
誰叫皇上損失不起遼東?誰叫遼王姓宋,也是大秦皇室的正宗呢?
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呢?
而這隻狼,看起來是一隻溫馴的,家養的狼。
可狼就是狼,他始終是吃人的。
駐守平安州的總兵,因為失職被砍了腦袋。這哪裡是追究失職的罪責,分明就是一口要吃下這平安州的兵馬而已。
那位總兵的親信,也被砍了十個。
宋承明是狠辣,但是若不殺了這些人,那麼面臨的就是兩方交戰。死傷的更多。不光是大秦的將士,還有無辜的百姓。
“你們一定覺得,是本王用十一個人頭,震懾恐嚇你們。”宋承明的聲音聽起來帶著淡淡的冷意,繼而他冷冷的笑了一聲,“把東西都拿上來。”
李懷仁就看著大堂外進來一位一身鎧甲的副將,他手裡抱著一個匣子,放在了遼王的面前。
遼王的手搭在匣子的上面,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點著:“知道這是什麼嗎?”
李懷仁低下了頭,心裡狐疑,但是一句話都不敢回。這必然是能要了王廣腦袋的罪證了。
果然,就見遼王的手隨意的一佛,匣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你們都看看吧。平安州總兵王廣,跟成厚淳什麼時候關係密切的快成了兒女親家了?”
李懷仁的手一抖,王廣和成家有勾連?
那自己算不算的上是歪打正著了。與其將平安州給成家,然後成為亂臣賊子。當然還是遼王更名正言順一些。
他俯下身,撿起書信,裡面的內容雖說是說的隱晦,但這裡面沒人是傻子,哪裡不知道裡面的貓膩。
成厚淳竟然想跟王廣聯姻?
李懷仁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王廣也是鬼迷了心竅。成家兩個兒子,一個還在京城圈著呢,一個帶在身邊。這信上可沒說給哪個兒子求娶他家的女兒。誰不知道成厚淳的長子出身有問題,這樣的女婿他敢要嗎?那次子據說跟成厚淳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這肯定是親兒子。成家就這一個嫡親的繼承人了,以成家的野心,王廣的女兒哪裡配得上。
為這個搭上了性命,只能說,王廣也是活該。
李懷仁將信收好,重新歸置在匣子裡,恭恭敬敬的放在了遼王的面前。他感覺得到身後那些從屬,眼睛都盯著他。作為知府,他的官位其實不低。此刻俯身在遼王面前,猶如隨從一樣收拾這些東西,不是他姿態擺的低,而是遼王……可不是一般好糊弄的莽漢,想從他手裡順利的脫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平安州,他暫時不想呆了。也不能呆了。怎麼能毫髮無損的退回去,哪怕回到老家,種田養花,也比這這裡夾在遼王和皇上之間強吧。
形勢,他認得十分清楚。這平安州,既然遼王吃進去了,就再沒有吐出來的道理。
而自己,卻不是遼王任命的知府。
名不正言不順,再不退位讓賢,只怕遲早得成為別人不得不搬開的石頭。
哪怕自己留下,這該聽命於誰呢?
聽遼王的,自己成了趨炎附勢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