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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少棠站在門口低頭換鞋:“嗯。最近有點特殊情況,可能最近都要過來麻煩你了。”
師兄走過來,猶豫了一下問:“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你該不會流離失所了吧?”
顧少棠換好鞋,無奈的笑了一下:“沒有。”
師兄有點擔憂的看著他:“你還撐得住吧?”誰能想到他這個最被老師看好的小師弟,金融系被無數學弟學妹仰慕的師兄現在混的那麼慘?也不知道他圖的什麼。
“沒到那個程度。”顧少棠輕描淡寫的說:“我先走了。還有人在等我。”
師兄頓時皺起眉:“你還有約?!”
“不是。”顧少棠眉眼溫柔起來,罕見的露了絲笑:“家裡的妹妹在等我。”
師兄更愣了:“不是,你什麼時候有個妹妹了?等等,你說的該不是那個......”
“我走了。不用送了。”顧少棠不等他追問,就拉開門走了。
*
最近鍾懸予因為顧眠上學的原因,治療時間改到了晚上六點,治療完一般就七點多了,顧少棠下班下的晚,倒是連續半個多月兩個人都沒能碰上。
今天鍾懸予來的晚,顧眠晚飯吃的不少,她喜歡吃的粉蒸肉,大概是小時候吃東西吃的虧了,所以長大了也落下個貪吃的毛病,不小心多吃了幾塊,又撐又膩,見著鍾懸予還皺著眉不舒服的樣子。
鍾懸予聽了她不舒服的原因,忍不住嘲諷:“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久窮乍富,吃肉也能吃到撐。”
顧眠聽了愣了一下,想著可不是麼?
她出身低賤。
媽媽是按摩店裡的洗頭妹,兼職做雞。
父不詳。
她和媽媽兩個蝸居在一個十來平米的小房子裡,房子裡沒有窗戶,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都得開燈,不然就黑麻麻的什麼都看不清,為了省電費,她下午放學回來做作業只能在樓道里借光,或者在同學那兒寫完作業再回家,後來媽媽的職業不知道怎麼傳出去了,那些和她要好的同學也被家長勒令不許跟她來往,怕跟她學壞,她也不能再去同學家寫作業,還有性格惡劣的小男生當面沖她吐口水,罵她媽媽是雞婆,她長大了也要做雞婆。
第一次被罵的時候,她委屈極了,和那群小男生扭打在一起,之後鼻青臉腫的跑回去質問媽媽,為什麼她不能找一份正當的工作,就算是在街邊賣小菜,掃大街,撿廢品,也比做雞婆要高貴。
她那個軟弱的媽媽只是哭。
平心而論,顧眠媽媽長得很漂亮,否則也生不出顧眠那麼好看的女兒來,因為她,按摩店的生意也總是很好,還有過男人想討她當老婆。
顧眠一度很不明白,為什麼媽媽不肯從良換個城市找個男人嫁了,畢竟她長得漂亮,性格也柔順,要想找個人嫁了並不難,不管對方有沒有錢,至少,能過幾天人過的日子。
後來顧眠才知道,她是怕拖累別人。
她們身上的債務已經足夠摧毀一個家庭。
鍾懸予見顧眠不似平常與他鬥嘴,忍不住抬眼看她,卻見她沉默著,眼神有些恍惚,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情有些落寞,但很快,她就微微笑了笑,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鍾懸予卻心生疑惑,因為顧眠那一瞬間臉上的神情,看起來不像是會在她臉上出現的神情,讓人莫名的有些暗自心酸。
“把手給我。”鍾懸予突然說。
顧眠愣了一下,隨即把手伸給他。
鍾懸予抓了她的手,手裡拿著一根針,在她大拇指某處扎了一針。
微微刺痛。
顧眠抬頭看他。
鍾懸予收了針,鬆開她軟綿綿似沒有骨頭的手:“好點了嗎?”
顧眠才意外發現剛才還膩煩著的胸口舒服多了,忍不住稱讚他:“真厲害啊。”
鍾懸予輕哼了一聲。
然後開始給她治療。
“我覺得我最近好像好了很多,腿也開始有知覺了。”
八點多一點,治療結束,顧眠讓鍾懸予看自己的腳:“你看。”
她努力動著腳趾,卻只艱難的微微翹起一點點弧度。
她抬起頭兩隻眼亮晶晶的盯著鍾懸予,像是迫切的想要得到肯定:“看到了嗎?”
鍾懸予蓋好藥箱,走回來,彎下腰去伸手把她的腳握在手裡,
顧眠的腳生的小,再加上一年沒有下地走路,腳掌也是軟綿綿的,那小小白白的小腳被鍾懸予整個握在手裡,在他的大手下顯得格外玲瓏可愛,想到剛才握住的顧眠的手也是這么小小軟軟的,好似沒有骨頭,他心跳莫名加快了幾分。
他面不改色的盯著她的腳趾:“你再動一下看看。”
顧眠又慢慢慢慢地動了動腳趾頭。
“嗯......”鍾懸予又微微抬起她的腳,然後屈起手指,在她腳掌上的某個穴位用力頂了一下,抬頭看她:“有感覺嗎?”
“有的。”顧眠說:“有點脹脹的感覺。”
鍾懸予微一挑眉:“比我預估的恢復的還快。”然後一手握著她的腳,一隻手開始給她按摩小腿腹:“從今天開始每天按摩一下小腿肚,有助恢復。”
顧眠問:“我是不是很快就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