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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原主為什麼會這麼叛逆的原因,就是因為親媽死得早, 父親人到中年耐不住寂寞給原主找了個後媽, 順便還給原主多塞了個弟弟。
在喬桑感知到的原主的情緒中,對這對母子可以說完全沒有什麼好感, 後媽的關心,被她認為是不懷好意和別有用心,故意做給父親看的, 弟弟更是因為覬覦她家裡的財產才會故意來接近她討好她。而父親更是因為這兩個人對她疏遠。
而作為一個旁觀者的角度, 喬桑審視了一遍原主的記憶, 卻發現後母和她的弟弟並沒有做什麼過分到讓她如此厭惡的事情, 原主的這些惡意揣測都是她主觀盲目認定的。而父親的疏遠, 更是因為她一次又一次的惡語相嚮導致的,即便如此父親還是沒有因此而放棄她。
父親並沒有背叛她的母親,也沒有有了後媽就對她不管不顧不聞不問,反而因為懷有愧疚而加倍的對她好,而後媽也並不是小三上位沒有破壞她的家庭,而且也試圖和她拉近關係,至於繼弟,那就更無辜了。
她的叛逆,在她眼裡是在對所有人宣戰,而實際上,受傷的人只有她自己而已,而其他人,似乎一直都在儘可能的包容她。
喬桑總結下來,原主就是個惹人討厭自以為是的叛逆期中二少女。
所以當她坐在病床上,說出因為我不滿意六個字的時候。
病房裡的人並沒有多詫異,仿佛她的“刁難”是理所當然的。
刺蝟頭男生冷笑了一聲,剛要說什麼,病房裡突然衝進來一個人,男生穿著校服,神情焦急,在看到坐在病床上的喬桑後才站定了鬆了口氣,臉上焦急的神情轉為關切,有些侷促和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姐……”
喬桑神情平靜的看著他。
男生皮膚白淨長相很清秀,身上難得帶著股書卷氣,他就是原主後媽帶過來的男孩子,比原主小兩歲,現在就在遠華高中高一A班,是個名副其實的學霸。
他在喬桑面前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說錯了什麼惹她不高興:“你沒事了吧?我聽同學說你在籃球場暈倒了……”
這時候刺蝟頭紀姚驚訝的問道:“溫煦,她是你姐?!”
溫煦轉頭看見紀姚,也愣了一下:“紀姚你怎麼在這兒?”
紀姚頓時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巧的是,這位紀姚正是溫煦從小一起長大的髮小,只是“喬桑”和溫煦不親近,更不准他在外面叫她姐,所以一直沒有機會讓“喬桑”和紀姚認識。
得知了前因後果的溫煦立刻讓紀姚給喬桑認真道歉。
於是紀姚看在溫煦的面子上不得不勉強認真的道了歉。
喬桑也沒有再揪著不放。
醫生給她開了瓶消腫的藥,紀姚掏的錢。
因為原主本來就膽子大不怕老師,所以喬桑也大大方方的盯著黎言遠看,他原本只是一名數學老師,原高三F班班主任突然甩手不干之後臨危受命成為高三F班的代班主任。
走出醫務室,黎言遠停下腳步,鏡片後的眼睛沒什麼起伏的看著她:“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先回教室吧。”看起來實在沒什麼師生的情分在裡面,都沒關心一下喬桑的腦袋上的傷,好像就是過來走個過場。
喬桑很少在一個人的身上看到溫潤和冷漠兩種氣質,他的形象氣質看起來溫潤如玉讓人如沐春風,可是鏡片後的眉眼卻分明疏離又冷清,這兩種氣質糅雜在一起,使他看起來有了一些若有似無的禁慾感,和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距離感。
喬桑不知道為什麼,笑了一下,說:“好的,老師再見。”
黎言遠看了她一眼,點了下頭,然後和周老師一起走了,年輕的男人身姿挺拔,光是看背影也讓人忍不住心生遐思,更何況還是跟旁邊中年發福的周老師比較起來,一路走,一路都是借著叫“老師好”多看他幾眼的女同學。
喬桑看著他的背影,忽然笑了一笑。
溫煦從後面猶猶豫豫的走了上來,弱弱的叫了她一聲:“姐……”
喬桑這才轉頭來看自己這便宜弟弟。
真是個長得漂亮清秀的男孩子,一雙眼睛生的格外漂亮,跟小鹿似的乾淨,正有些猶豫膽怯的看著她,再瞥一眼旁邊不耐煩等著的刺蝟頭紀姚,也是生的一副養尊處優的好相貌,見她看他,想翻白眼,顧忌到溫煦,只是撇了撇嘴。
喬桑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溫煦身上,語氣溫和的問他:“怎麼?”
溫煦怔了一怔,他在醫務室也叫了她姐,她罕見的沒有對他發脾氣,也沒有瞪他,現在他又叫了她,她居然非但沒有生氣,和他說話的語氣還這樣溫和。
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在喬桑疑惑的目光中結巴了一下:“你、你的頭還疼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喬桑就覺得鼓起的大包隱隱作痛起來了,伸手輕輕碰了碰,看著紀姚說:“說吧,為什麼用球砸我。”
紀姚老大不客氣:“我不是已經道過謙了嗎?你還想怎麼樣?”
“紀姚!”溫煦急的叫他,緊張的看著喬桑,生怕她生氣。
喬桑臉上看不出半點生氣的樣子,反而嘴角還帶著那麼點似笑非笑的笑意:“說話那麼沖幹什麼?你不是溫煦的好朋友嗎,我是溫煦他姐,算起來,你也得叫我一聲姐姐。”
紀姚臉都氣紅了:“你想得美!”
溫煦卻是又驚又喜。
喬桑居然一點也沒生氣他叫她姐,而且還親口說出她是他姐這樣的話,今天早上在餐桌上,她還因為他叫了她一聲姐早飯也不吃就走了,他覺得有點不敢置信,連開心都壓抑著不敢,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喬桑叫他:“溫煦,你跟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說完就往一邊走了。
紀姚皺起眉頭。
溫煦立刻乖乖的跟著喬桑過去了。
喬桑和顏悅色的看著他:“溫煦,你幫姐姐一個忙好不好?”
溫煦從來都沒見喬桑這麼跟他和顏悅色的說過話,只知道傻傻點頭了。
喬桑於是沖他和顏悅色的一笑,最後還拍了拍比她還高半個頭的男孩,然後滿意的走回教室了。
溫煦還呆呆的站在原地。
紀姚走過來,莫名其妙的:“你幹嘛呢?”
溫煦遲疑著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剛才被喬桑拍過的頭頂,感覺自己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她跟你說什麼了?傻啦?”紀姚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溫煦眼神遲緩的轉過來:“紀姚,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那個總是對他怒目相視的人怎麼可能對他那麼和顏悅色的?而且還伸手溫柔的拍了拍他的頭?
紀姚眉頭皺的緊緊地:“她到底跟你說什麼了?她真是你姐啊?那你們兩怎麼不一個姓啊?以前也沒聽你說過。”
***
喬桑也沒跟溫煦說什麼,只是讓他幫她套一下紀姚的話而已,紀姚用籃球砸她,絕對不是失手,而是故意。
但是在“喬桑”的記憶里,只聽說過紀姚,但是並不認識,表面上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仇怨,那他故意砸她頭肯定是有別的原因的。免得有人以後在她背後下黑手,她還是先把那個人揪出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