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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明白。」秦典卿低了頭,眼裡含淚,「是卿卿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五小姐就不會這樣生氣了。」
「哪裡是你的錯。」老太君怕秦典卿心裡多想,連忙安慰道,「她若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省心多了。」
「老太君。」此時坐在一邊的張姨娘望著窗外開了口,「五小姐就這麼跑出去了,會不會有什麼事啊?」
「有她自己的丫鬟跟著,且又在侯府之中,能有什麼事?」老太君心裡有氣,說話語氣也不好,但張姨娘目光閃了閃,說道,「可到底是個小孩子負氣跑了出去,妾身還是去看看吧,不然妾身也不放心。」
老太君看了張姨娘一眼,說道:「你懷著孩子也不方便,落霞,你去看看五小姐吧。」
落霞正應聲要出去,張姨娘卻站了起來,「不必麻煩了,平日裡五小姐常來陪七少爺玩,她也聽妾身的勸,妾身去勸說一番,五小姐定就回來與老太君賠禮了。」
老太君想了想,便點了點頭,張姨娘便由人扶著走了出去。
秦典卿見張姨娘出去了,便也站了起來,「不如卿卿也去給五小姐賠禮道歉吧,否則卿卿心裡過意不去的。」
「你坐下。」老太君一把拉著秦典卿坐下,「就是侯府的人都這樣慣著她,她才愈發無法無天。」
見老太君動了真格兒,秦典卿也就不再多說,待用了晚膳,丫鬟們上了甜點時,秦典卿又開口說道:「三……三少爺,聽說您今日帶回了一個川蜀人士?」
洛錚淡笑著說道:「對了,忘了告訴奶奶,孫兒請了一位客人回來,要住在咱們侯府一段時間了。」
「哦?」老太君喝了一口玫瑰香露,問道,「可是你舊友?」
「並不是,那位客人叫做阿蒼,是孫兒伴主上南巡時結識的,他武藝高強,有勇有謀,孫兒瞧著是個可用之才,便想嚮慕容將軍引薦,只是他家在川蜀,這京城又舉目無親,孫兒便擅自安排他暫時先住在侯府了。待他日他得了功名,能自己置宅,就會搬出去了。」
「既然是你欣賞的人,又是要引薦給慕容將軍的,咱們侯府自然是要當做貴客招待的,住多久都無妨。」老太君關切地看著洛錚,說道,「你雖常伴主上身邊,又得主上信任,但你到底是慕容將軍的屬下,可不能恃寵生嬌啊。」
「孫兒明白。」洛錚點點頭,又看了秦典卿一眼,「秦小姐倒是對我的動向很清楚。」
「我……」秦典卿頓時慌了,筷子都拿不穩,落到了地上,「卿卿……卿卿聽姨母說……」
「秦小姐不必慌張,我沒有其他意思。」洛錚就著丫鬟遞上來的絲絹擦了嘴,起身說道,「父親還找孫兒有事要談,孫兒這便過去了。」
老太君點點頭,洛錚便走了出去,經過落霞身旁時,對她使了個眼神,落霞心裡一驚,回頭看了老太君一眼,又看了看往外面走去的洛錚,最終還是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你太衝動了。」到了院子裡沒有人的地方,洛錚停了下來,對落霞說道。
落霞聽了洛錚的話,臉上血色霎時便沒了,她低著頭,聲音微顫地說道:「奴婢不明白三少爺在說什麼。」
「你這麼做,只會把自己送上死路。」
落霞聞言渾身一顫,抬了頭,滿臉震驚,「三少爺……您、您怎麼知道?」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洛錚朝她走近了一些,卻又依然保持著合理的距離,「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麼簡單地道理你不知道嗎?」
「十年?」落霞聞言,眼睛立即紅了,秀麗的臉龐竟有了幾絲猙獰,「奴婢等了十五年了!奴婢的母親死在她手裡!」
「你……」洛錚看著她幾乎要崩潰的樣子,卻不知要說什麼。
「三少爺,這十五年來,奴婢無時無刻不想著如何叫她死!」落霞往洛錚面前靠了靠,看著他的眼睛說道,「老太君就要將奴婢嫁出府了,那時奴婢便沒有機會了!難道……難道三少爺您不恨她嗎?侯夫人是被她活活氣死的啊!若不是她硬是叫人把她自己懷了身孕的事情告訴侯夫人,侯夫人又怎麼可能難產而死!那是個成型的女胎啊!」
洛錚聞言,肩膀微顫,但面色卻依舊平和,「這些話你可不能亂說,被人聽見了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的。且你今日之舉實在太草率,那雖是她親侄女,但不論於情於理,你都無法將罪責推到她身上,到時候若是你被查了出來,沒人能救得了你。」
見落霞低頭不語,洛錚又說:「你別忘了,她現在才是侯夫人,是侯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
「是奴婢衝動了,奴婢……奴婢一見有了機會,便、便沒想那麼多,只想讓她侄女兒擔上罪名,即便摸不到她頭上去,她侄女兒出了事兒,她也不好受。」落霞與洛錚敞開了說話,便覺得找到了盟友一般,她屈膝行禮,說道,「奴婢多謝三少爺相救。」
洛錚嘆了口氣,說道:「你如今不必想那麼多,只需好好服侍老太君。」
「侯夫人待奴婢母親恩重如山,奴婢不能……」落霞話說了一半,卻突然明白了洛錚的意思,她不必管那麼多,所有的事情有他來做就行了!「奴婢定盡心服侍老太君!」
洛錚見她明了,便轉身走出了致遠堂。
而侯府另一處,張姨娘也正苦口婆心地勸說著洛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