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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屋子裡氣氛十分融洽,吉煙在老太君面前又活潑,逗得滿屋子的人笑做了一團。不知不覺天便黑了下來,今日是落霞值夜,吉煙便早早帶著去了後院,「妹妹你去收拾你的東西,以後你就搬到咱們這兒來住了,我這就去遣人把你住得屋子收拾出來,就住我屋子旁邊如何?」
「自然要和姐姐住在一起!」芸生也是否高興,笑著和吉煙告別,便輕快地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她本沒有多少東西可收拾,將衣物拿了出來後,便去收拾自己的首飾。一開打首飾盒子,發現裡面竟少了許多髮簪手鐲,想不也用想,必定是紫苑又私自拿去用了。正在此時,芸生聽見窗外紫苑的說笑聲,很是愉悅歡快,待她推開門,見到坐在床邊的芸生,竟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捂了捂手腕。此地無銀三百兩,芸生本沒注意到她的手腕,她這一捂,便讓芸生看見了她手腕上一隻金燦燦地鐲子。
「芸生今兒回來得這麼早啊?」她有些不自在地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正準備喝下去時,看見芸生床上的衣物,便問道:「你這是?」
「我要搬走了。」芸生抱起了首飾盒子和衣物,走到她面前,「這些日子多謝你的照料了,我也沒什麼好送你的,你拿去戴得那些首飾,便當做是我送你的吧 。」
紫苑一聽,兩眼發光,笑得嘴都合不攏,「真的?」可下一刻,她的笑容又立馬僵在了臉上,「你這是要搬到吉煙和落霞姐姐那裡去?」
芸生點點頭,紫苑又問道:「老太君升你做一等了?」
「嗯。」芸生再次點頭,見紫苑臉色有些不自然,便不再多說,轉身走了出去。
***
雖升了一等丫鬟,但這幾日,芸生的生活除了月例多了以外,再沒其他變化了。可正如老太君所說的一樣,最近侯府總不平靜,原本好幾日沒見過侯夫人的芸生竟又突然被叫去了齊悅軒,且見來人的臉色,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髮簪
雖已經入夏有一些時日了,炎炎烈日下,侯府里來來往往的下人們都擦著額頭頸脖的細汗,而芸生卻感覺涼颼颼的,一陣微風吹來居然還打了個寒顫。前面帶路那人也不言不語,步伐越來越快,芸生也不得不緊跟她的腳步。到了齊悅軒門口,芸生便覺得有寒意更甚……今日夫人突然派人來叫了她去,芸生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走前讓一個門前灑掃的丫鬟去通知吉煙一聲心裡才算有個底。
「奴婢給夫人請安。」芸生最終還是走了進去,侯夫人的屋子裡早就放上了冰塊兒,比外面要涼上許多,她面前一盞青銅香爐正裊裊升著白煙,讓芸生看不真切她的表情。
「起吧。」侯夫人才三十出頭,保養得極好,皮膚如少女般細嫩,只是五官到底只能算端正,少了幾分美艷,「老太君近日身體可還好?」
「回夫人的話,近幾天日頭毒辣,老太君胃口不太好,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了。」見夫人開口只問老太君,芸生心裡更忐忑,而本來已經去了四少爺洛昀院子裡服侍的青葙不知為何也在這裡,站在夫人身後冷冷地看著芸生。
「老太君身子一直不爽利,你們幾個一定要用心服侍。」夫人換了個坐姿,歪在大迎枕上,輕飄飄的說道:「你短時間內連升幾級,有榮幸在老太君身邊服侍,本就是祖上積德了,且我也是看你有些本事,才放心你在老太君身邊的。」
侯夫人將「本事」二字咬得特別重,聽得芸生背脊一陣發涼,咬咬牙,儘量淡定地說道:「奴婢定會用心服侍老太君。」
「是嗎?」侯夫人挑眉,坐直了說道,「那昨晚你做什麼去了?」
「昨晚?」芸生一陣發懵,「昨晚奴婢換了屋子,便一直在收拾東西。」
「睜眼說瞎話!」侯夫人冷哼一聲,回頭看了青葙一眼,青葙會意,走到芸生面前,藏在袖子裡的手猛然甩出一個東西,芸生還來不及看清那是什麼,只知道是一個小物件,便感覺脖子一陣刺痛,待那東西落地後,她才看清,是一支赤金簪子。「這是你的吧?」青葙逼近她,冷眼問道。
芸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見手指上有淡淡的血跡,心裡一陣怒火,但只能強行壓下,「是奴婢的。」那是夫人給她的賞賜中的一樣,她從沒戴過,也不知為何會在這裡,但她卻無法否認,這的確是她的東西。
「你既說你昨夜在自己屋子裡,那你的髮簪又怎麼出現在四少爺院子裡?」侯夫人一雙杏目中閃現出寒光,聲音冷得令人發忬。
「恩?」芸生頓時抬頭,見青葙冷笑著看著自己,夫人也面色青黑,心裡大概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便立即跪了下來,「奴婢昨日確實在自己屋子裡,絕沒有去過四少爺處!」
「那你怎麼解釋這個髮簪?」青葙見芸生不認,便說道,「昨夜四少爺回來後,奴婢便去伺候著,發現四少爺脖子上竟有女人用的胭脂,可巧了,奴婢今早便在四少爺屋子外發現了這個髮簪,當初夫人給你的賞賜是我備的,我可清楚地記得這東西呢。」
明白了青葙的意思,芸生此時恨不得掐了洛昀的脖子,這熊孩子,才十五歲,怎麼就如此放蕩!放蕩便算了,還總是拖累別人,若不是生在王侯家沒人敢動他,恐怕早就是典型的社會毒瘤被人除掉了!有熊孩子就必定有熊父母,為人母親的侯夫人不想著好好教導自己的兒子,卻只想發落那些被自己兒子染指的丫鬟們,實在是慈母多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