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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聽到席老師的話,頓時一片哀嚎,「太可怕了吧……家裡電話鈴一響,我肯定緊張死了。」
「放假一個星期,我們總不可能一天也不出門吧。」
唐詩詩嘆息一聲,對舒宜說道,「我還想趁著放假睡睡懶覺呢,席老師這樣打電話抽查,如果上午打來電話的時候我還在睡覺,那可怎麼辦啊……」
舒宜勸唐詩詩道,「那就別睡懶覺了,全省學生都放假,你把握好這個放假的機會,自己好好學習、不要鬆懈,排名肯定會提高的。」
大多數十幾歲的學生自控力都很一般,學習都靠老師和家長督促,如今學校放假了,大部分家長還要上班,每天白天只有孩子一個人在家,在無人監督的情況下肯定有很多學生會偷懶的。
舒宜對唐詩詩說道,「你在數學、語文和英語這三科上多下點功夫,這三科中考占的分數多,一科就占120分,物理和化學加起來才120分,政治和歷史加起來也只有120分。所以你先努力提高語數外這三科的成績吧。」
唐詩詩點了點頭,看起來並沒有把舒宜這句話放在心上,但舒宜也只能提醒到這個地步了,她也沒辦法再說得更明白了。
唐詩詩會照著做幾分,只能看唐詩詩的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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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宜放假後的第三天,當地的報紙和媒體開始報導本省的非典情況——
一個星期前,曹某去北京參加哥哥——一位中央財經大學教授的葬禮,回家後開始發燒。之後曹某的妹妹和兒子均被傳染。他的一位朋友在被傳染後,朋友又將自己的侄女傳染,兩天內,省內一下出現了6位非典疑似病人。
新聞報導的具體例子,讓人們一下子意識到了非典的嚴重性,之前無論舒宜怎麼勸媽媽關店,媽媽都對舒宜說再看看,雖然自己已經不會再去店裡了,但是營業員都還在照常上班,寵物裁縫店還在正常營業。
然而看到這條新聞之後,舒宜媽媽再也不猶豫了,當機立斷地決定將一家櫃檯一家店都關掉,給所有營業員放假。
非典在媽媽的心中再也不是遠在廣東的山長水遠和自己沒有關係的疾病,而是家門口兩天內一個人就傳染了身邊五個人的高傳染性高危險性疾病。
之後的疫情通報更是一件接著一件,在本省出現了非典病人之後,省會也很快出現了非典病人——本市的首例病人春節後在北京打工,十幾天前在北京開始發燒,曾去北京的醫院治療過,但當時北京醫院的醫生並沒有意識到病人得了非典,病人從北京回到家,住進本市的市第五醫院……
新聞報導寫的不算詳細,但舒宜媽媽看完之後頭皮都麻了,放下報紙對舒宜說道,「咱們市也有了……」
「市五院,離你大姨家沒多遠啊,騎自行車就一刻鐘的路,也就隔著五六個路口?」
舒宜媽媽立馬給大姨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大姨自己剛在報紙上看到的新聞,大姨也看到了,對舒宜媽媽說道,「昨天珊珊還跑出門玩兒了半天,也是我大意了,以為咱們市還還有,現在我是一陣後怕啊!」
「從今天開始,我和你大姐夫除了買菜,哪裡都不去了,我倆現在又沒工作了,就天天在家裡盯著珊珊,可不敢讓她往外跑了!」
舒宜媽媽聽到之後也覺得膽戰心驚,「對對對,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大姐你們買菜也記得戴上口罩,口罩戴一次就要洗!千萬別偷懶!」
大姨問舒宜媽媽,「你家的口罩夠不夠?我這兒還有紗布,我做幾條給你們?」
舒宜媽媽連忙說道,「夠!足夠!之前舒宜買了十好幾條呢。」
大姨說道,「我想買口罩的時候,口罩早就賣脫銷了,根本買不著,好在家裡有紗布,做個口罩還難不倒我……」
大姨隨口一說,並沒有仔細思考,舒宜能買到十幾條口罩,那口罩是買的有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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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宜媽媽掛掉大姨的電話之後,依舊忍不住想本市第一例非典病人的事情,「新聞上也沒寫,他是怎麼發著燒從北京回家的,不會是一路坐火車回來的吧……」
「那火車上那麼多人,旁邊的乘客,車廂里的列車員,豈不是都有被傳染上的可能?」
舒宜媽媽現在雖然關店了,但在火車站的本職工作依舊在做。在車站檢票,每天當然要和無數乘客接觸,檢票的時候乘客都會從她面前經過,將手裡的車票交給她,她用鉗子剪一個小口子,再把票交還給乘客。
這就意味著舒宜媽媽每天不僅要和千千萬萬的乘客呼吸同一片空氣,有被空氣中的飛沫傳染的可能,另外用手直接接觸車票,被傳染的可能性更大。
儘管舒宜媽媽現在每天上班都戴著口罩和手套,車站裡進進出出的乘客們也都戴著口罩,一個比一個捂得嚴實,但舒宜還是忍不住擔心媽媽的安全。
雖然上輩子舒宜媽媽一直堅守在工作崗位上,平平安安地度過了非典時期,但這輩子每天舒宜媽媽去上班的時候,舒宜依舊忍不住擔驚受怕。
「媽,你別去上班了,請假在家休息吧。」
舒宜媽媽搖頭,「現在不給請假的,除非真的有很特殊的情況,否則病假、事假、年休假之類的,全都不給批。」
非典特殊時期,火車站每天的人流量又這麼大,顯然是感染的「高危地帶」,想要請假的職工當然不在少數——畢竟非典可是得了就有可能死人的病,這時候腦子裡想著國家需要我社會需要我我要堅守在工作崗位上發光發熱的人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想的都是最好能請個假,等非典過去了再回鐵路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