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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女生飯搭子還沒找到,男生飯搭子又跑了一個,李夢嬌皺著眉頭對舒宜說道,「顧欽也不去食堂吃飯了!」
舒宜頓時好奇地問道,「他家裡誰給他送飯啊?」
舒宜對顧欽的家庭還是十分好奇的,她想不明白什麼樣的家庭、什麼樣的父母,會讓顧欽這樣成績優異的孩子,占用升初三前的寶貴暑假時間去輔導班教課、去做冰棍賣冰棍……是父母不負責任?還是父母沒有勞動能力?
李夢嬌不明白舒宜為什麼關心這樣的問題,笑著打趣道,「怎麼了?你是想提前看看,未來的公公婆婆好不好相處嗎?」
「我不知道是誰給顧欽送飯,你想知道的話,你去操場上拿飯的時候,多留意一下不就好了?」
舒宜不理解為什麼李夢嬌特別熱衷於拉她和顧欽的CP……明明她和顧欽都沒有單獨相處過,每天唯一的交集就是放學一起騎車回家,明明騎車回家的路上,李夢嬌和傅涵宇都在……難道戀愛的人看世界都是帶著戀愛濾鏡的?
之後幾天,舒宜去操場拿飯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留意有沒有顧欽的身影。然而無論是午飯還是晚飯,無論她去的早一點還是晚一點,舒宜都從來沒有看見過顧欽在操場上取飯。
直到有一天舒宜拎著水杯去開水房打水的時候,看到顧欽正在往一隻不鏽鋼盆里接熱水,盆里放著一隻不鏽鋼飯盒。
舒宜愣了一下,原來顧欽都是自己用飯盒帶飯,然後用熱水泡飯盒來加熱飯菜嗎?可是這樣飯菜能熱嗎?
避免讓熱水弄濕飯菜,熱水只能浸沒過飯盒的一半,而且盆里的水一會兒就會變涼。除非一遍又一遍地換熱水,耐心地將飯盒在熱水裡泡很久,但顧欽顯然不是,舒宜看到他只泡了一小會兒,就將盆里的水倒掉,拎著飯盒準備回教室了。
舒宜下意識地退後一步,想要找個地方躲一躲,不要讓顧欽看到她——對於中學生而言,這應該是一件非常苦惱的事情吧?
別的同學家長送來的飯盒裡都是比食堂更營養更美味的菜餚,顧欽自己帶飯,連口熱氣騰騰的飯菜都吃不上。
舒宜擔心顧欽被自己撞見之後會覺得尷尬。
然而走向開水房的小路上,空空蕩蕩,沒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小路筆直筆直,沒有任何岔路口,舒宜看到顧欽抬起頭,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朝著她笑了一下。
校草笑起來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但是舒宜現在完全沒有心思欣賞校草的顏值,她現在後悔的已經不是自己沒有躲掉,而是自己為什麼要躲了,她剛才後退的那一步,不知道顧欽看到了沒有?
如果看到的話,那就更加尷尬了。
舒宜只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往前走,和顧欽擦肩而過的時候也朝著顧欽微笑點頭,算過打了招呼。
舒宜打開開水龍頭,往水杯里灌熱水的時候,略一走神,熱水已經灌滿了還沒有發現,被溢出來的熱水燙了一下手指。
舒宜連忙將水杯放下,跑到旁邊的冷水龍頭前,用冷水沖了好半天,手指上的皮膚看起來依舊有點紅,不過舒宜估計是不會起水泡了。
舒宜這才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拿起自己灌滿熱水的杯子,有點後怕地想到,還有幾個月就中考了,後面的模擬考一場挨著一場,複習任務也還很重,這時候她的手可千萬不能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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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周日是舒宜現在難得和媽媽一起吃飯的日子,還得碰上舒宜媽媽不上白班的時候,舒宜媽媽在飯桌上恨不得將自己攢了一個星期的話一股腦地都和舒宜說了。
「前幾天有個熟客來給狗買衣服,和我說她老公在廣做生意,那邊最近好像有什麼傳染病,好像挺厲害的,鬧得人心惶惶的,那邊的醋、板藍根,全都賣斷貨了,聽說熏醋、喝板藍根可以預防,她老公和她說,廣東那邊現在一瓶醋能賣幾百塊錢,想吃個醋溜土豆絲都沒有醋……」
舒宜倒吸一口冷氣,袖子碰到了手邊的飯碗,哐當一下就打翻了。
舒宜媽媽詫異地看向舒宜,「怎麼了?」
舒宜感覺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人一把攥住了,整個人都喘不上氣來,她以為自己在用平時的音量說話,但是耳朵聽到的自己的聲音卻小得像蚊子嗡嗡,「那個,廣東那邊的傳染病……那個客人和你說了是什麼傳染病嗎?」
舒宜媽媽不明白舒宜究竟是怎麼了,「你這是聽到傳染病嚇著了?什麼時候膽子這么小了?」
「放心吧,廣東離咱們這裡遠著呢,火車要坐上兩天呢,有什麼傳染病也傳不到咱們這兒來,要是傳到咱們這兒來了,那全國不是都得傳遍了?」
舒宜聽到媽媽的話,本就蒼白的臉上又褪去了幾分血色,「她沒和你說,那個傳染病叫什麼嗎?」
舒宜一邊問媽媽,一邊大腦飛轉,回憶非典是哪年的事情,是03年嗎?還是04年?05年?
舒宜在心中默念「2003年非典」「2004年非典」「2005年非典」……想找出讀著最順口的一個,然而好像每一個都挺順口?
舒宜只記得上輩子的非典發生在她讀中學的時候,但卻想不起來是初中還是高中了。因為她上輩子初中和高中都在鐵二中讀的,鐵二中甚至都不分高中部和初中部,高中生和初中生的教室都在同一棟教學樓里,所以舒宜的記憶中一直沒有高中和初中的分界線,從初三升到高一,好像和從初二升到初三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