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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適笑笑道:「文宣王府里,近日有人獻了九尊九龍鼎,我想讓你,將此事透露給太子。」
其實,他大可以找太子身邊埋下的眼線,但是,他就是想把姜灼風拉進來,讓他成為和自己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姜灼風聞言笑笑道:「你是想借太子的手,除掉文宣王?」
葉適聞言一笑,接著道:「不可能那麼容易除掉。你之前調查我,不是還結識了一位文宣王的幕僚嗎?將此事透露給太子後,還望你,再去找此人一趟,告訴他,太子已經知道九龍鼎一事,準備藉此事對文宣王出手。」
姜灼風聞言不解:「你這是要讓我做個兩面派啊?還有,你讓兩邊都知道,根本不能借誰的手除掉誰,你這麼做是為什麼?」
葉適伸手玩兒著桌上的鎮紙,解釋道:「此二人根基深厚,再朝中都有一定的勢力,單憑九龍鼎,不見得能讓一方失勢。倒不如借九龍鼎,激化兩人之間的矛盾,讓他們爭的更激烈點,兩蚌相爭,漁翁得利。而且,此事後,你當能得到雙方的信任,日後還需你幫我。」
姜灼風聞言,擺擺手,斷然拒絕:「我沒興趣,你別拉我進去。我忙著娶媳婦兒,顧不上。」
葉適知道他會這麼說,早已有了應對之策,但聽他坦然笑道:「你難道不想讓我早些離開姜府?這就是個機會,你幫我,我越早事成,越早走。」
姜灼風聞言沉默,片刻後,說道:「好吧,但我只幫你這一次。此次的事後,文宣王應該會自顧不暇,大概就顧不上清音坊了,他的人撤了後,你就走吧。」
葉適聞言失笑,毫不猶豫的應下:「好!」
見他痛快應下,姜灼風告辭離去。葉適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由笑了,哎,這個姜灼風,也不想想,等他得了雙方信任,就算他不想參與了,但是那兩位,會讓他閒著嗎?
文宣王找他問太子,太子會找他問文宣王,倆人都會以為他是自己在對方身邊的臥底,姜灼風應付不來,肯定得來主動找他,呵,到時候還不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把姜灼風留在身邊,他們兄妹連心,姜灼華還能跑到哪兒去?
念及此,葉適唇角含著笑意,接著取了名冊出來研究熟記。
他看了一會兒,忽地想到什麼,將元嘉喚來,吩咐道:「這幾日,我得熟記這本名冊,還有文宣王那邊的事要留意,暫且不能找姜小姐。用好你的功夫,幫我留意她身邊的人,尤其是男的,一旦……發現有新男寵,即刻來報。」
元嘉撇撇嘴,拱手行禮而去。
而就在葉適忙著他的奪位大業的時候,姜灼華這邊委實也沒閒著,自章夫人走後,她接二連三的接了不少拜帖。
先是章夫人嫂子,後來又是她嫂子的妹妹,然後又是嫂子妹妹夫家的小姑子……就這麼一傳十,十傳百,最後,姜灼華委實都分不清這些夫人之間的關係了。
說實在的,前後活了兩輩子,姜灼華是真沒想到,自己在京城這些貴女中,還能有人緣這麼好的時候。
對於這些夫人們的拜訪,姜灼華也沒覺得煩,她是個對女人很寬容的女人,在這個男人三妻四妾的大環境裡,女人總是顯得弱勢和無奈。
而且過去自己經歷的不好,所以,姜灼華本著能幫一把是一把的心態接待她們,反正她閒著也是閒著,有人願意聽,她就說唄。
然而姜灼華不知道的是,她可愛的小妹妹姜重錦,將她所言所語,全部無比神聖地寫了下來。
在和蘇妙菱約好再見的這一天,蘇妙菱來到姜府,又將姜重錦寫下來的內容,原原本本地謄抄在了縫好的冊子上。
兩個小姑娘都是正古靈精怪的年紀,僅僅抄下來還不算,兩個人還有商有量的,給取了個名字,喚作《馭夫計》。
待蘇妙菱玩了一日,將此《馭夫計》帶回府里後,就又迫不及待的給自己大姐二姐看,大姐二姐謄抄之後,又給關係好的女眷分享,也就是十幾日功夫,《馭夫計》便在各貴女中間,悄無聲息的流傳開來。
而這些時日,茶館裡、酒樓里、樂坊里,男人們茶餘飯後叫苦連連,都在說自家夫人不知從哪兒搞來一本《馭夫計》在研究,生怕自己日後不小心中計,成個妻管嚴。
而姜灼華呢,葉適好久沒來,心情好得上天,日日在府里吃喝玩樂,完全沒意識到她的小妹妹幹了什麼。
直到這日,秋日湖蟹最是肥美的時候,她請了康定翁主來姜府,辦了個小型的螃蟹宴,又找了一眾上等婢女,陪著她們一起玩兒行酒令。
玩兒的正高興,寶如忽然匆匆進來,遞來一張拜帖。
姜灼華暈乎乎地接過來,打開一看,登時酒醒大半,險些將那拜帖脫手丟進一大盆紅得直冒油的紅椒牛腩上。
第49章
姜灼華忙將拜帖遞給康定翁主:「小姥姥你看, 她居然給我遞了拜帖。」
康定翁主放下酒盞,接過姜灼華手中的拜帖, 半眯著眼睛一看, 不由笑了:「喲, 明嘉公主。這位可是出了名的驕矜, 你要怎麼應付啊?」
「哎……」姜灼華嘆了口氣, 身子斜椅,歪在了引枕上,一時愁眉不展:「這要是身份差不多的貴女, 我說話不用顧忌什麼, 直說就直說了, 但是這位……怕是難伺候了。」
康定翁主笑笑道:「嗨,怕什麼?她不是召你去, 而是親自登門, 這就是給你面子。再說了,這不還有我呢嗎?要是惹了她不快, 我就去找她聊聊,我好歹也是個翁主,這點兒臉面還是有的,你別擔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