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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姜灼華亦是站起身,目光落在葉適面上,柔聲道:「那我等你。」
正在這時,就聽樓下傳來桂榮清脆的聲音:「咦?少主,您怎麼坐在樓梯上?地多涼啊?我給您拿個墊子。」
姜灼風:「……」
姜灼華:「……」
葉適:「……」
姜灼風肯定是擔心她,才沒走的。姜灼華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她頭一回發現,桂榮這張快嘴,居然還有專坑自家主子的能耐。
姜灼風道一聲「不用」,默默站起身,在樓梯口露出個頭來。
他轉頭看看葉適和姜灼華,仿佛想解釋一番自己的行為,於是乾笑道:「我、我、我……」結果我了半天,他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
姜灼華忙道:「哥,你又練得什麼功夫?你趕快回去休息吧,明兒不是還要去軍營嗎?」
姜灼風乾笑兩下:「對對對,我明兒還要去軍營,就先走了啊。」
說著飛一般的逃離了耀華堂,路上,姜灼風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前些日子還給妹妹說,一定要在葉適面前儘量維持現狀,結果,他自己反倒今天出這麼大紕漏。
可他轉念一想,他也確實沒法兒維持現狀啊,難道還要跟以前一樣,找未來皇帝的茬?那肯定是嫌命長了。
得,回去好好想想,怎麼挽回今天的事兒,再想想用什麼態度跟葉適相處才是最保險的。
姜灼風走後,姜灼華好生將葉適送到了樓梯口,她的驚嚇期已經過去,現在心裡明白不能對他太好,顯得突兀,所以,只送到了樓梯口。
葉適跟姜灼華告別後,走在回滄瀾閣的路上。
他本來是相信了姜灼華的話,可是,姜灼風后來的舉動,難免叫他生疑。
作為姜府少主,姜灼華大哥,先是對他態度轉變,緊接著,他居然還做出坐在樓梯上偷聽這種事。
以姜灼風的性格,如果不放心他和姜灼華單獨相處,應該會直接給他製造障礙,完全沒必要佯裝走後,又躲在樓梯上偷聽。
而姜灼華,近日的舉動,也是反常,故意疏遠著他,見面後卻又哄著他。仿佛他是個燙手山芋,吃不得,扔不得。
之前他和元嘉,都把重點放在了是不是失寵,眼下看來,卻有另外一種可能。
不知不覺間,葉適已經回到了滄瀾閣,走進正廳內,他在椅子上坐下。
看看哼哈二將一樣守在門口的兩人,隨口找了個藉口將良翰支走,叫來元嘉,單獨吩咐道:「明日開始,你負責跟蹤姜灼風。將他所到之處、所見之人,都記下回來報給我。」
元嘉不解:「殿下,出什麼事兒了嗎?」
葉適蹙眉道:「我懷疑……身份暴露。」
元嘉聞言,聳聳肩:「怎麼可能?連恭帝都不知道先帝有您這麼個小皇子,他們兄妹如何得知?」
葉適眉心蹙得更緊:「我何嘗不知?但我總覺得,他們知道了些什麼,保險起見,還是查查為好。」
說罷,葉適轉頭看向元嘉,叮囑道:「對了,此事別叫良翰知道。他那性格,倘若知道我身份有所暴露,哪怕只是懷疑,怕也會要人家性命。」
聽到這兒,元嘉試探著問道:「那……殿下,如果查出來,姜氏兄妹,真的知道了您的身份,您不殺嗎?」
葉適橫了一眼元嘉一眼,冷聲道:「我自有主意。」
元嘉聽此回答,撇撇嘴,暗自腹誹道:還自有主意?想法子怎麼護才是真的吧?要是發現他們背後牽扯著什麼勢力,影響殿下大業,就算良翰不動手,他也得幫著除掉。
元嘉給葉適行個禮,退了下去。也就他家殿下,能做男寵做得舒心得意,做得自己動心患得患失。
他家殿下的性子,他清楚,殿下對自己的未來,有清楚的把握。
所以旁的男子,都避之不及的男寵身份,與他而言,不過是有趣又好玩。他最開始,大概是抱著玩玩兒的心態做男寵的,怎知,這回兒玩著玩著,把自己玩兒進去了。
元嘉萬分可惜的搖搖頭,接著去門口守著。
第二日,元嘉天沒亮就離開了滄瀾閣,按照葉適的吩咐,去跟蹤姜灼風。
餘下的幾日,姜灼華則盡情的享受著她還剩下為期不多的愉快時光,葉適則自在滄瀾閣,每日做著自己該做的事,偶爾派良翰出去打聽一些要緊朝臣的消息。
元嘉跟蹤了姜灼風整整三日,他本就是傅叔訓練出來的暗衛好手,被跟了三日的姜灼風,一點兒沒覺察出來。
這日傍晚,元嘉回到滄瀾閣,避開良翰,溜進葉適書房,回稟道:「回稟殿下,這三日,姜灼風根本沒去軍營。他來往於兩處,一處是清音閣,另一處,則是與文宣王交好的徐校尉家中。」
葉適聞言蹙眉,放下手中毛筆,站起身,緩緩踱步到窗邊。
心下細細思量,姜灼風不是風雅之人,不會去清音閣賞樂,且近日清音閣附近都是文宣王的人,他又去與文宣王有關的人家中。如此看來,他們兄妹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
這時,元嘉走兩步上前,望著葉適高大的背影說道:「確如殿下所料,殿下的身份,姜氏兄妹怕是已有察覺。現在不知姜灼風接觸文宣王身邊人是何目的,倘若他們聯手要對殿下不利,可謂近水樓台。」
說罷,元嘉正色道:「殿下,可要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