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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灼華心頭一暖,低眉笑笑,道:「過去的事不說了。」
說罷,復又接著看禮單,禮單看完,有何葉適一起將新娘的頭飾清點好,在上面蓋上一個剪好的大紅喜字,放去了一旁。
倆人這才在椅子上坐下休息,倒上茶,姜灼華抿了一口,對葉適道:「這會兒閒了,你把元嘉叫上來,我要為難他一下,看看對我妹妹,他是否心如磐石。」
第75章
葉適笑著點點頭, 而後指了個人幫忙去叫了元嘉上來。
待元嘉上樓後, 姜灼華屏退了屋內一眾婢女。
元嘉看了看兩人,但見姜灼華和葉適, 分別坐在貴妃榻兩頭, 中間隔著一張小桌, 兩人面前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葉適胳膊肘支在桌上,看了他一眼, 便專注喝茶,全當自己局外人, 完全沒有幫自己的跡象,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萬分明顯。
姜灼華則手托著下巴,仔仔細細從頭到腳重新打量了元嘉一番, 往常沒留意,今日再看, 身著玄色精武服的元嘉, 倒也是個眉目晴朗,鮮衣怒馬的精神少年。
倆人姿態分明慵懶閒適,卻宛如拷問女婿的岳丈岳母,讓元嘉莫明覺出些凝重來。
元嘉抱拳給二位行個禮:「給殿下、姜小姐請安。」
葉適沒吱聲兒, 全然當自己不存在, 但聽姜灼華「嗯」了一聲兒,道:「我有些話想問你。」
元嘉點頭:「姜小姐請問, 元嘉定知無不言。」
姜灼華問道:「你真的喜歡我妹妹?」
「嗯!」元嘉臉色微紅, 堅定的應下。
姜灼華又道:「那你打算如何娶她?」
元嘉聞言, 抬頭看向姜灼華,老實回道:「現在的身份,肯定是不能娶。在外人眼裡,我不過是小姐招進府的下人,若是以下人身份娶她,會讓她被人看笑話。我想求小姐莫要著急給二小姐找人家,能否、能否等我有合適的身份後,前來娶她?」
姜灼華挑挑眉,問道:「未來之事不可測,你現在是喜歡她,但是你要等到何時才能有合適的身份?我們就假設成三年後,倘若三年後,你還沒有功成名就怎麼辦?再假如,三年後你又不喜歡重錦了,到那時重錦就十九了,女子豆蔻年華能有幾年?我若是應了你,重錦豈不是平白被你耽誤?」
元嘉倒未考慮到這一層,一聽姜灼華這般說,一時陷入了愁緒,微微垂首,眉心緊擰。
他變心是不可能的,難在如何讓姜小姐相信自己。
姜灼華不再多說,就這麼看著他,等他做出反應。
元嘉想了半晌,抬起頭,鄭重承諾:「我定不會做出這等無情無義之事,還請姜小姐給我個機會。」
姜灼華勾唇一笑:「空口無憑,你現在是這麼說的,往後你若懶帳,就算我們複述一遍你今日的話,你也不見得會認,到時候我們上哪兒說理去。」
元嘉眸中漫上絲絲著急,而後堅定道:「姜小姐若不信,我此刻便可割袍斷襟,書血書一封,以此為諾!」
說著元嘉便拉起袍角,「刺啦」一聲便撕了下了一段袍巾,緊著便要咬手指。
姜灼華一驚,忙攔下:「哎哎哎,別!你們這習武之人,別動不動就讓人見血行嗎?」
元嘉並未收回手的意思,道:「但小姐不信。」
姜灼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未來之事不可測,就算是你寫十封血書出來,我也沒膽量拿我妹妹的後半輩子,去賭你一個承諾。所以,你和重錦的事,我不同意。」
元嘉聞言,登時好似跌進了冰窖里,心如刀絞,一時顧不得尊卑,問道:「莫非我在姜小姐眼裡就是這般輕信無諾之人?我與她兩情相悅,小姐難道要為了這樣的擔心,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們?重錦那麼在意您,您也不考慮她的感受嗎?」
葉適聞言,橫了元嘉一眼,元嘉見此,不由低頭,然,眉宇間的憤懣之色未減。
姜灼華卻心下讚許,可以,為了重錦敢以下犯上,日後一旦有事,基本可以護得住重錦。
片刻後,元嘉復又抬頭,抱拳行個禮,對姜灼華道:「元嘉此生非二小姐不娶!既然跟大小姐求娶無門,元嘉只好另想法子。」
這話說得,雖語氣恭敬,卻頗有「敬酒不吃吃罰酒」之意。
姜灼華微一挑眉,而後問道:「想什麼法子?私奔?還是離開你主子先行去謀前程?」
元嘉微微垂眸,有些不敢去看葉適,而後道:「二小姐在意您和姜少主,自是不會跟我私奔。我長這麼大,二小姐是唯一動心之人,我本就無父無母,無牽無掛。姜小姐不同意,是為身份,那我只好暫離殿下,先謀前程。」
葉適:「……」好你個重色輕主的元嘉!這筆帳給你記下!
姜灼華見此,不由失笑:「不怕你主子殺了你?」
元嘉誠懇道:「怕!但是再怕,我也要為她努力一次!」
姜灼華轉頭看了看臉色無奈的葉適,忍下笑意,接著問元嘉:「為了重錦,你當真敢這麼做?」
元嘉神色視死如歸,道:「敢!」就算自己出去另謀前程,也是可以繼續為殿下做事的,不衝突,不衝突。
葉適氣得伸手,凌空點了點元嘉。
姜灼華憋住笑,道:「行,那你去跟你家主子辭行吧。」
元嘉神色糾結痛苦,看了葉適幾眼,當真走上前,準備去請求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