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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景象,姜灼華尚未走進,便笑著開口道:「一來就賞著一副美人侍魚圖,小姥姥的日子,過得愈發怡然啦。」
康定翁主聞聲抬頭,便見姜灼華扶著侍女的手走下橋來,乍見她今日這一身海棠紅的齊胸襦裙,康定翁主眸中一亮,笑著上前迎接:「這些魚見著我都沒沉到水底去,一個個鬧得歡騰,可見我算不得什麼美人。倒是你,少見穿得這般明艷,當真是好看,往日裡,委實太素淡了些,就該這樣穿,方不負上天給你的這張先臉蛋兒。」
姜灼華在康定翁主面前駐足,恭敬的行了個禮:「給小姥姥請安。」
康定翁主拉了她手,叫她起來,免了禮,笑著說道:「你可算來了,一直等著你,我都沒叫傳飯。走吧,回屋一起用飯。」
聽得此話,康定翁主身邊的婢女,不等她吩咐,便伶俐的下去傳飯。
姜灼華跟在康定翁主身後,一起進了屋,在窗邊圍桌坐下。
康定翁主關懷道:「想喝什麼茶?」
姜灼華笑笑:「還未到盛夏,一路過來卻覺悶得慌。知道小姥姥好酒,府里必定釀了錯認水吧,我今日可要一飽口福。」
康定翁主聞言,遞了個眼神給身邊的婢女,示意去取酒,轉而對姜灼華道:「你倒是嘴刁。你記得我好酒,我可是記得你往日只好茶。這兩日,你和宋家公子的事我聽說了,莫不是心情不大好,才來我這兒躲躲的。平時請你都不來,這回反倒提前一天來陪我。」
姜灼華聞言,頗有些不好意思:「往日是我不對,以後常來給小姥姥作伴。小姥姥放心,我與那宋公子並無什麼感情,不至於為他借酒澆愁。」
這話答得康定翁主頗為滿意:「我之前還擔心你來著,現下倒是放心了,咱們家的女子,就該這樣。你要是為他尋死膩活,我怕是還要說你幾句。不過這宋公子,做得委實過分。竟與你的婢女有私情,退婚當天就在京城裡傳得沸沸揚揚。」
都傳到小姥姥這兒了?果然啊,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退婚那日,姜灼華怕宋照和回去後,又倒打一耙,早早就借更衣離開,將退婚的來龍去脈,命府里的小廝去城裡的酒館說了,這一回,宋照和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把髒水潑給她了吧,且他看重的名聲,怕是到此也徹底壞了。
康定翁主見姜灼華出神,以為她是心裡難受,不免嘆息:哎,說來也是,即將要成婚,忽然出了這種事害婚事作罷,即便沒感情,心裡也很難好受。想著,康定翁主出言安撫道:「你別難過,這是好事,所幸發現的早,若是成婚後才發現,那才是真的毀你半生。不打緊,我這些日子也給你瞧著,再給你說門好親事。」
「可別啊……」姜灼華連忙打斷:「小姥姥,我可不想再成婚。」
婢女端來了錯認水,康定翁主示意婢女斟酒,與此同時不解道:「這是什麼話?女孩子,遲早要走這一步的。若給耽誤了,和你年紀相仿的好男兒,就都成家了。」
姜灼華前世嫁了四回,這一回,她真是一點兒也不想成親,但是直說又不行,要不然,就說宋照和這次所為,傷了她,賣賣慘,以此作為不婚的藉口:「不瞞小姥姥說,經歷這麼一遭,我也算是看開了。你瞧那思弦,之前和宋公子多好,宋公子還不是說棄就棄,男子都薄性。我現在也沒了成親的心思。就盼著能和小姥姥一樣,將自個兒的日子過舒坦咯。」
說著,抬起酒盞:「我敬小姥姥一杯。」
康定翁主亦是抬起酒盞,二人輕碰後飲下。康定翁主放下酒盞,憂心道:「可你不能一直不成婚吧?」
姜灼華目光看向窗外的荷花池:「我還真就這麼打算的。實在不行,買幾個清俊的公子回府養著唄。」
雖然她對感情沒了什麼期待,但是她也是個正常女人,且又是上輩子嘗過滋味兒的,總不能一直旱著。能不嫁人就讓自己過舒坦的最好法子,就是買男寵,反正京城裡這樣的女子又不是沒有,她小姥姥不就是其中之一嗎?怕甚?
饒是這些年康定翁主過慣了聲色犬馬的日子,姜灼華這話,還是讓她愣了一下:「喲,我沒聽差吧?前些日子,誰還跟我說,要找個一心一意的人,白首不相離來著?」
此話一出,姜灼華是狠狠地被當初的自己打了臉,乾笑兩下,忙搪塞道:「嗨,我那不是無知嗎?小姥姥,你閱歷比我廣,就說您這些年識得的男子,可有這樣的人?」
康定翁主細細想了想這些接觸過的男子,眉心一蹙:「還真沒有。不過啊,我這薄情寡義的名聲早就在外了,怕是也不會再有人肯對我真心。確實如你所言,自個兒過開心了就成。」
話音落,康定翁主身子微微前傾,再次問道:「你真要買男寵啊?你可想好了?若是真買了,這輩子怕是就沒機會再嫁人了。」
姜灼華忙道:「想好了想好了,想得透透得了。」前世嫁了四回還不夠嗎?於嫁人一事上,她可不想講什麼屢敗屢戰、越挫越勇這勞什子毅力。
姜灼華又同康定翁主對飲一杯,忽地想起一樁事來,示意婢女迴避,等她們都退出了房間,方朝康定翁主問道:「對了小姥姥,問你個事兒。男寵怎麼選?一旦買回去的很快就結束,又一旦……小呢?這事兒怎麼解決?」
康定翁主聞言,剛喝下去的酒險些嗆著自個兒,詫異的看向姜灼華,神色里又隱隱擔憂:「聽這話,像是過來人。你老實跟小姥姥說,宋公子之前有沒有哄著你跟他成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