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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他就看入迷了,連姜灼華什麼時候回來的,他都完全沒有聽到。
姜灼華上了樓,就見葉適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捧著一本書看得正入迷,上午的暖陽斜灑在他的側臉上,讓他白皙的臉龐泛著明晃晃的光芒,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更顯清晰,甚至在下眼瞼處投下一道影子,越看越惹人喜歡。
姜灼華抿唇一笑,走過去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葉適餘光瞥見一個人影,奈何思緒全在書里,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下意識的命令道:「倒茶。」
姜灼華聞言一愣,小男寵這是打算翻身做主人了嗎?不過……她確實比較喜歡霸道點兒的。於是便給他倒了一盞茶,放在了他的面前,葉適眼不離書,端起來抿了一口,放下後,繼續看書。
姜灼華復又在他對面坐下,開口問道:「看到哪兒了?」
「陳塘關哪吒出世。」葉適順口答道,剛說完,他猛然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震驚的抬眼看向姜灼華,卻見姜灼華笑盈盈的看著他。
所以,剛才是姜灼華給他倒得茶嗎?念及此,葉適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忙離座起身,賠罪道:「抱歉姜小姐,方才唐突了。」
第21章
姜灼華挑眉一笑,示意他坐:「無事,我喜歡你不跟我講尊卑,以後也這般隨意點兒。」
他剛才豈止是不講尊卑,那可是習慣性的下了令,他忽然就覺得,姜小姐這隨和的脾氣挺好的,這要換成旁人,恐怕少不了一頓棍打。以後得注意,萬不可再這般疏忽。葉適這般想著,復又在椅子上坐下。
正在這時,姜灼華說道:「今兒天好,一會兒陪我去相國寺上香吧。」
葉適知道,這些小姐們,一般不能出門,要想出門,能用的藉口便是上香、還願以及上元節燈會。看來她是呆的悶了,想出去溜達溜達。奈何書剛看到精彩處,現在看不了了,委實心癢難耐,目光不自主的便落在了書上。
姜灼華見此,笑道:「你若喜歡,晚上回來隨便你看。」
葉適點點頭,正欲說話,卻見桂榮捧著一個匣子走了進來,臉上神色萬分羞憤,卻看到柳公子也在,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踟躕了半晌,對姜灼華道:「小姐,請借一步說話。」
姜灼華起身,帶著桂榮進了臥室,葉適忙趁這個空檔,翻開書接著看起來。
姜灼華在梳妝檯的椅子上坐定,看向桂榮:「怎麼了?」
桂榮將手裡那個木匣子放在梳妝檯上,憤恨道:「小姐,這是在思弦從前住的房間裡找見的。」
姜灼華不解的將匣子打開,只見裡面放著幾本小冊子,旁邊還有一隻綠檀木製成的棍裝物體。
她將那木棒拿起來一看,整個人瞬間愣了。這、這、這不是男人襠/內那物件的模樣嗎?喲嗬,思弦玩兒的還挺大。
她將那木質的玩意兒放回去,用帕子擦了擦手,又隨手拿起了一本冊子翻開。喲嗬,居然是《御花寶鑑》,這書可神了,好幾個朝代的禁品,可謂是一等一的房/事技巧大全。
她將這本放下,又看下一本,居然是彩色繪製的春/宮/圖。姜灼華隨手翻著匣子裡的東西,不由笑著搖頭。
哎,難怪前世宋照和躲在思弦那邊不肯來看她,就這能耐,那時候的她,委實望塵莫及!想想她當時,那可是初為人婦,在榻上舒坦了都不好意思叫出聲兒,想來那會兒宋照和跟她敦倫的時候,跟奸/屍沒什麼兩樣。
之前她還想不明白,怎麼自己個兒樣貌不差,卻留不住人?今日見到這些玩意兒,她可算是輸的心服口服。
桂榮憤恨道:「沒想到那蹄子這般不要臉,她肯定就是這樣勾引到宋公子的。小姐,這些要怎麼處理?要不要我拿去燒了?」
姜灼華唇角勾起一個壞笑,眸中媚色流轉,她將匣子裡的書全部拿出來,然後對桂榮道:「其它的都拿去燒了吧。」
桂榮不解道:「小姐……這些書……不燒嗎?」
姜灼華斜了她一眼:「管那麼多做什麼?叫你幹嘛你就幹嘛。」
桂榮「哦」了一聲,拿起匣子,走出了臥室。
姜灼華拿著那一摞子不一般的書與畫冊,走到書架前,挑了一本正常的話本子出來,放在了最上頭,然後將這一摞子書,全部放在了葉適床頭。
她站在葉適榻前,看著自己的傑作,嘴角的笑意控制不住的往外溢。
做完這事兒,她走出臥室,見葉適還在看書,便順口道:「我瞧著你喜歡看話本子,我挑了一些有趣的,都放在你床頭了,你可以慢慢兒看。」
葉適抬眼看向她,姜小姐待人倒是挺好,他將書合起來,唇角含了笑:「多謝小姐。現在出門嗎?」
姜灼華點點頭:「走吧。」
葉適跟在姜灼華身後下了樓,院裡,張師傅正帶著一堆小廝,移栽著一株株含苞待放的牡丹。
眾小廝見姜灼華出來,停下手裡的活行了個禮,姜灼華點點頭徑直走了出去。
而當葉適路過的時候,明顯看到眾小廝看著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有的羨慕、有的鄙夷、還有人看著他做出看好戲般的指指點點。
葉適掃了那幾人一眼,昂首闊步的走過。不就是男寵嗎?男寵不是人嗎?至於用那麼複雜的神色注視他嗎?
待他們走出院門,其中一名小廝見葉適態度自若,並無半分男人丟面子的模樣,腆著一張臉感嘆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能有那般美人陪在身側,做男寵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