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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榮心頭不由嘆慨,可惜柳公子是男寵,若是身份高貴些,娶了小姐,那可真是絕配。
出了姜府府門,二人各自上了轎攆,路上有雪,轎夫走得慢些。
約莫過了兩刻鐘,轎攆微微一震後停下,姜灼華剛下轎攆,便聽公主府門口家廝,朝內報了府門:「姜府大小姐到。」
姜灼華在轎外站定,葉適跨出他的轎子走到了姜灼華身邊,沖她一笑,道:「走吧。」
姜灼華點點頭,兩人剛走了沒兩步,忽有一隊人匆忙跑來,在公主府門前劈了一條路,生生將姜灼華和葉適擠到了邊兒上。
葉適看著這陣仗頗有些不快,姜灼華不以為然的解釋道:「興許是哪位高官之主家的千金,咱們讓一讓無妨,讓她先進。」
話音落,邊間一頂八寶琉璃流蘇八台轎停在公主府門前,轎上有司徒府的字樣,隨即,便見有家丁給公主府門口侍衛遞上請帖,但聽家丁朝里報到:「司徒姚大人府上三小姐到。」
姜灼華聞言瞭然,哦,難怪這麼大陣仗,原是三公之首司徒姚紹焱第三女姚詩卉,司徒,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官位,於是便和葉適更往角落裡站了站。
不多時,從轎內走下一名身披鵝黃色披風的少女,看起來尚不滿十五,稚嫩的面上,滿是與年紀不相符的老成,待人接物不卑不亢,一看就是很有教養的樣子。
早就聽聞司徒三個女兒各個貌如天仙,大女兒前些年封了公主,嫁入外邦,現為外邦皇后,二女兒嫁了齊國公世子,齊國公是梁朝開國至今,從未削爵的門第,祖上有開國之功,至今人才輩出,家門顯赫榮耀。
兩個女兒都嫁了,現如今,就剩這三小姐,尚待字閨中。
文宣王至今未娶正妃,聽聞亦是想求娶姚詩卉,但是被司徒婉拒。
司徒的支持,無人不想獲得,奈何諸王沒人摸得清姚司徒的心思,誰也不知道他想支持哪位為儲君。
京城有傳言,來日,若是司徒將三女兒嫁於誰,那位就極有可能是新帝。
第69章
姜灼華和葉適明明是先來的, 卻被可憐巴巴地擠到邊上, 又被姚家家廝攔在隊伍外頭, 姚詩卉根本沒有看到兩人, 一直到姚詩卉進了公主府大門,門口家廝散去, 姜灼華和葉適方才重見天日。
從公主府內出來一名小廝, 笑著走上前,給兩人行了個禮, 示意跟他走。
兩人在那名小廝的指引下, 進了公主府,葉適側頭看著姜灼華,邊和她往裡走,邊壓著嗓子, 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 跟姜灼華低語道:「你是翁主外孫女、公主之後,論出身要比姚家小姐高貴, 怎的人家進出這麼大排場, 你卻如此簡單。」
姜灼華笑道:「祖上餘蔭歸祖上餘蔭, 但人家父親是三公之一,我父親恭帝登基被貶, 如何相比?且這位姚三小姐, 據說司徒寶貝的很, 至今未許人家, 想也知司徒眼睛盯著什麼位置, 這位小姐奇貨可居呢。」
葉適挑眉道:「姚司徒,委實是個有能耐的人,我父皇在世時,他便是司徒,現如今恭帝在位,他依舊是司徒。」
姜灼華揣測道:「莫非,當年他私下裡助過恭帝登基?害過你父皇?」
葉適搖搖頭:「起初,我也這麼揣測過,但經查證,姚司徒在恭帝登基前,並未與之勾結。這就是姚司徒厲害之處,手握大權,但從不參與黨爭,在洪流中獨善其身,卻又能掌握沉浮,這樣的人,無論換幾朝皇帝,始終能屹立不倒。司徒掌握的權力都是朝中要職,司徒更換很麻煩,所以,皇帝對司徒,是能不動則不動。假如司徒參與黨爭,天平傾斜很快,不被支持者物極必反,會引起大亂。姚司徒,深諳其中道理。」
姜灼華聽著微微有些驚心,不免驚疑道:「天呢,我從前以為,皇帝就是最大的。現在怎麼聽著,司徒之位,甚至都能讓皇帝忌憚呢。」
葉適一笑,說道:「你的擔心沒錯,古時司徒篡位的史例極多。你可知我們葉家,百年前是如何坐上皇位的?」
姜灼華素不關心這些事,只得搖搖頭:「不甚清楚。」
葉適笑笑解釋道:「前朝,司徒之位稱作丞相,太.祖皇帝就是丞相,前朝末帝庸懦,太.祖皇帝慢慢架空末帝權力,漸漸末帝成了太.祖皇帝手中的傀儡,後來發現太后與宮內侍衛私/通,便以末帝非皇室血脈為由,趁機將其趕下皇位,太.祖皇帝登基。」
姜灼華聽完愕然道:「那這司徒之位如此威脅到皇權,怎不削弱?」
葉適笑笑道:「太.祖皇帝登基後,便削了。將丞相的職能一拆為三,說是司徒便是丞相,但其實,原本丞相手中的兵權給了三公之一的太尉,檢察職能等給了司空。且九卿之一的光祿勛,直接聽命於皇帝,光祿勛掌管宮廷內衛,都是皇帝心腹。現在的司徒,為三公之首,但是兵權不在手裡,對皇位威脅不大。」
聽完葉適這番話,姜灼華不由問道:「那你想要奪位,取得司徒支持不是很好?」
葉適聞言,目光落在她面上看了一會兒,神色中頗有不屑的說道:「以司徒的地位,根本不需要支持誰。即便讓他知道有我這麼個人,也是和其餘爭位的人沒什麼兩樣。得不到支持不說,暴露身份指不定會有麻煩。」
姜灼華看看葉適點點頭,心內忽地起了好奇,姚三小姐這般身份,確實是新後極好的人選之一,前世,葉適會不會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