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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如今的宋照和,在退婚風波後,儼然從過去的佳婿不二人選,變成了一個無人問津的待娶少年,且未娶正妻而行為不檢的事情,亦讓他在朝堂上受到排擠。
現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取得姜灼華的原諒,重新議婚,待成親後,再對外說當時思弦的事只是誤會,唯有這般,方能挽救他的名聲。
他本也不好意思再去找姜灼華,畢竟那日鬧得難堪。但他自聽聞姜灼華退婚後買了男寵,便知她心裡其實是有他的,且還很重。一個女人,冒天下之大不韙跑去養男寵,足以證明自己對她的傷害有多大。
念及此,宋照和上前一步,親昵的喚道:「灼華,你何必要裝出一副不在乎我的樣子?你這樣不累嗎?之前是我錯了,我本打算擇日登門致歉,不成想竟在這裡遇見你,可見我們很有緣分。你不要再騙自己,我發誓,這一次,我一定好好待你!」
姜灼華氣的險些厥過去,敢情方才自己那一番不留情面的話,在他看來是她在故作堅強嗎?天呢,當初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沒搭對,居然會對這麼一個自以為是的情聖死心塌地?
宋照和這番話說得,別說姜灼華,葉適都聽笑了。這年頭混在朝堂上的,都是這些蠢貨嗎?連人家真心嫌棄都看不出來?未免太拿自己當根蔥,太高估了自己在別人心目中的位置。
葉適懶得再聽蠢貨聒噪,畢竟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你說多少道理,他都會往自己身上拉。於是,葉適對姜灼華道:「姜小姐,咱們走吧。」
姜灼華也是被宋照和這清奇的想法噁心透了,忙點點頭,推著葉適就往路邊走,打算繞過宋照和接著上山。
誰知剛邁出兩步,宋照和卻邁出一大步堵了上來,看著葉適,姿態倨傲,慢悠悠地說道:「男寵而已,我跟姜小姐講話,有你插嘴的份兒嗎?」
姜灼華正欲反唇相譏,卻被葉適緊捏了一下手,姜灼華不解的看向他,正見葉適面含笑意,看著宋照和道:「我是男寵,可我卻是姜小姐一個人的男寵。且我絕不會同婢女有染,畢竟,沒有人會蠢到放著身份高貴的嫡出大小姐不要,而去要一個婢女,宋公子,您說是不是?」
姜灼華心領神會,嬌媚的一笑,身子一傾靠進葉適懷裡,笑道:「可不嘛?我們女人,別無所求,只求一個人真心待自己好的人。柳公子雖出身樂師,但待我真心實意,為了我,甚至不在乎背上男寵之名,正所謂,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所以我也不在乎他的身份。宋公子,不是我不原諒你,只是現下我心中已另有所屬,您還是找別人吧。」
兩人一唱一和,十指緊扣,姜灼華還親密的靠在葉適懷中,一派你儂我儂,恩愛萬分的大圓滿畫面,刺的宋照和只覺眼睛疼。
這讓他隱隱感覺到,姜灼華恐怕真的移情別戀了,叫他備受打擊,名聲翻盤的計劃眼看著就要落空,他真是不甘心,一時間怒火中燒,且他又不好對姜灼華發火,便把所有怒氣,轉向了葉適。
只見他掄起拳頭,朝葉適面門砸去。論身手,葉適自是不怕他,但是若是將其打傷,太子後面的人找上門來,於大計不利。
就在葉適準備忍辱負重挨下這一拳的時候,忽從旁邊茂密的樹林裡,「咻」地射/出一支短箭,直挺挺的插/進宋照和的小腿上。
第23章
宋照和小腿猛挨一箭,膝蓋一軟,單膝跪在了葉適面前,他緊咬著唇,額邊豆大的汗水落下,努力崩住那張幾欲呲牙咧嘴的臉,愣是一聲兒沒吭,只是目光轉到旁邊的樹林裡,虎視眈眈的尋找著放箭人。
顯然對方是個高手,樹林裡並無人影。
姜灼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著了,看著宋照和被血浸滿的褲腿,忙撇清道:「是你攔下我們的,這可不管我們的事兒啊。」
葉適認出了那隻短箭,玄身赤羽,是元嘉的,他似隨意地看了樹林一眼。看來自他出門後,元嘉一直暗中跟著。
葉適收回目光,想了個搪塞的藉口,對姜灼華道:「這林子裡,素聞有不少野物,想來是出來射獵玩兒的公子哥們,射/藝不精,射/偏了,這才射到宋公子腿上。」
姜灼華點點頭,方才忽然射來一支箭,她還以為有人行刺,可轉念一想,誰會沒事兒行刺他們這些普通人,也唯有柳公子這個理由可以說得通。
姜灼華看了看宋照和的腿,雖然走不了路,但委實只能算小傷,便不再打算蹚這趟渾水,對宋照和道:「那什麼,你聽見了啊,只能怪你運氣不好。宋公子出門,想來是帶了小廝的吧,現下受傷了,就抓緊去跟府里人匯合,我們趕著上香,就不多留了。」
末了,姜灼華還一挑眉,小人得志般的補上一句:「不必相送。」
葉適聞言一笑,這不故意扎人嗎?就宋照和現在這樣,想送也送不了,這姜小姐,委實是個妙人。
說罷,姜灼華拉著葉適繞過宋照和,接著上山。宋照和手裡握著笛子,只覺今日面子丟大發了,沒好意思再多說什麼,等姜灼華走出去一段後,他方才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去跟等在山下的家廝匯合。
清幽的山道上,又只剩下姜灼華和葉適兩人,林間青草的氣息,裹在微風中,一陣陣的拂面而來,耳畔鳥語清脆,時近時遠,置身其中,好不愜意。
葉適這才說道:「方才在下無端受其輕視,一時失言,還請小姐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