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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正說著話,忽見姜灼華從閣樓上下來,葉適不由向她看去,清晨刺眼的陽光灑在她發上的點翠鎏金首飾上,泛著明晃晃的光芒,臂上披帛的金線繡紋,亦在陽光下煜煜生輝,她整個人美得好似不是從閣樓上走下來,而是從天際而來。
葉適的目光,被她徹底抓住,姜灼華笑笑走進正廳內,一旁的蔣霜洲笑著道:「姜小姐當真是國色,可惜當今聖上不選秀,不然,以小姐之姿,還有救濟災民的善舉,做皇后也不為過啊。」
此話一出,姜灼風程佩玖連忙尷尬地各自側身轉頭,葉適則不由看向蔣霜洲,心道:做掌柜的看人看得多,這眼光著實狠辣,准!
姜灼華失笑,岔開話題,向葉適問道:「何時啟程?」
葉適正欲回答,卻被門口一個聲音打斷:「公子是今日走嗎?可今日是端午啊,我鍋里煮著粽子,等吃過粽子再走吧。」
說著,快要臨盆的芸娘,扶著腰走了進來。
葉適聽聞此話,方才恍然驚覺,原來今日是端午,這些日子忙得不可開交,竟將日子都過忘了。
想著他不由看向姜灼華。
姜灼華這也才反應過來,端午節,是她和葉適相識的日子,兩年了。
葉適看著她想了想,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說道:「我傍晚再出城,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姑蘇,我卻還哪裡都沒轉轉,聽聞崑山景色很美,咱倆去崑山,就現在。」
姜灼華怔怔的望著眸中閃著如星辰般光彩的葉適,鬼使神差的點頭應下:「好。」
葉適抿唇一笑,伸手扣住姜灼華的手腕,拉著她出了門,客棧外,葉適的馬姜灼風早已為他備好,到了客棧門口,葉適將姜灼華扶上馬背,而後自己跨馬而上,坐在了她的身後,伸手拉韁繩的時候,將姜灼華箍進了懷裡。
手中韁繩一甩,黑鬃駿馬馬蹄一揚,朝著城門外絕塵而去。
姜灼風等人追到客棧門口,看著倆人的背影,這時,芸娘問道:「那位公子是姜小姐什麼人啊?就是人落魄了點兒,不然跟小姐倒也不失為郎才女貌一對絕配。」
姜灼風聞言,忍住了笑意,說皇帝陛下落魄?哈哈,哈哈哈。
姜灼風有些不放心,本想跟上去,但是念及他們二人可能有私話要說,便先帶著眾人回了客棧。
馬匹一路馳騁,耳畔風聲呼呼而過,姜灼華的鬢髮被風吹起,絲絲縷縷地纏在葉適側臉和脖頸處,叫他愈發的眷戀。
姜灼華不由側頭看了看他,即便是需要拉韁繩,葉適的手臂,也保持著得體的距離,並未趁機抱她占她便宜,這叫姜灼華心裡一暖,他自始至終,都是尊重自己的。
崑山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很快便到了。
到了山腳下,倆人從馬上下來,葉適手裡牽著馬,和姜灼華一起沿著山間的青石板路走了上去。
崑山早已蒼翠,林間綠意盎然,小雀的叫聲繚繞與耳畔,頗顯愜意。
邊往山上走,葉適便對姜灼華道:「可還記得兩年前的今日?」
姜灼華不由失笑:「自然記得,把皇帝買回家做了男寵,知道真相後,真是嚇得……總怕你登基後把我判個斬首。」
葉適失笑,他怎麼捨得?他笑笑道:「說起來,這事兒還得感謝文宣王,當日若不是他忽然到訪清音坊,我也不會頂替旁人去康定府上,也不會被你看上,買回去做男寵。」
姜灼華不由問道:「說起文宣王,恭郡王那些個子嗣,現在如何了?」
葉適道:「沒什麼權勢的,都已經處理了,但是像文宣王等人,身邊有些黨羽,還在審,若是不把那些潛伏在暗處的黨羽都揪出來,留著遲早會成禍患,所以,文宣王,尚未處刑。」
姜灼華聽到禍患二字,心頭不由一揪,問道:「那他的黨羽,都清查了嗎?」
葉適點點頭,回道:「已經處理了一大批,沒剩下多少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第一個小山頭上。
放眼望去,但見山頭後,層巒疊嶂,一個又一個高低不一的大小山頭林立在眼前。
葉適看了一圈,不由嘆道:「崑山從城裡看著不大,沒想到不過是被咱倆腳下這山頭遮住了,原來後面竟然還有這麼一方天地。」
眼前的景色,當真廣闊非常,姜灼華亦是被吸引,符合道:「是啊,這景色,當真是奇美。」
葉適看她喜歡,指著對面的山頭,對她道:「那兒離這兒不遠,也比這兒高,不如咱們去那邊看看,興許景色更美。」
姜灼華笑著應下:「好。」
說著,葉適和姜灼華沿著小道兒,一起往那方而去。
正所謂望山跑死馬,看著不遠的山頭,沒想到走起來竟然這麼遠,倆人走了約莫大半時辰,也才走了一半的距離。
漸漸到了晌午,日頭高懸,正是一天裡最熱的時候,所幸山里涼快,樹蔭又多,並不覺苦熱難熬。
姜灼華委實有些累了,停下腳步,靠著一棵樹想歇歇腳,她這才記起來,大清早的和葉適出來,連早飯都沒吃,這會兒餓的肚子咕咕叫。
她扶一扶心口,向葉適問道:「你早飯吃了嘛?餓不餓?」
葉適眨巴眨巴眼睛,說道:「沒啊……不如咱們往回走吧。下午陪你去別處轉轉。」
姜灼華點點頭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