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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灼華聞言一笑,嗞, 這可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 念及此, 她給康定翁主斟了酒, 敬了她一杯:「還是希望別出什麼么蛾子吧,咱都能安生。」
康定翁主聞言失笑,舉杯共飲而盡。
玩兒鬧了一日,康定翁主酒喝多了,當晚便歇在了姜府,第二日一早,知道今日明嘉公主要來,和姜灼華姊妹倆一起用過早飯後,她便早早回了翁主府,省得打照面又是行禮又是應付的。
康定翁主走後,姜灼華命人將府里正廳好生打掃出來,又命人該薰香薰香,該備茶飯備茶飯,就這麼準備了一上午,一切妥當後,攜了府內眾人,在府門後恭候。
約莫等了一刻鐘,未時三刻,從街角處蜿蜿蜒蜒拐來一隊人。
隊伍中間,便是一台八寶琉璃蓋轎子,宮廷規制,隨行有幾位宮廷內宮女打扮的婢女,想來是明嘉公主的陪嫁。
不多時,轎攆在姜府門前停下,姜灼華攜家府眾人走出去,在轎攆一側盈盈行禮:「民女姜灼華,拜見明嘉公主,公主萬福金安。」
轎攆傾斜,婢女上前掀起帘子,從裡面走下來一位身著曳地鐵鏽紅齊胸襦裙,看起來十八.九歲的貴女。
她腕上是一對鎏金包銅嵌寶白玉鐲、脖子上帶著一串珍珠鏈,各個飽滿色澤明亮,耳朵上戴著一對鳳鳥耳墜兒,發上則是一整套南紅瑪瑙點翠掐絲金釵,從頭到腳,那叫一個富麗堂皇,簡直就是一座行走的小金庫。
明嘉公主淡淡掃了一眼跪地行禮的姜府眾人,拖著慵懶的長音,輕描淡寫道:「免禮吧。」
姜灼華等人齊聲道謝,這才站起來,讓出一條路:「明嘉公主,裡邊兒請。」
明嘉公主並未看姜灼華,攜著婢女的手,走上了姜府門前的台階,姜灼華和姜重錦跟在明嘉公主身側,一同進府,隨後是公主帶來的婢女小廝,姜府家廝跟在最後進了府。
進了正廳,姜灼華請了明嘉公主上座,她身邊的婢女,忙將手裡一直抱著的棉墊子放在了椅子上,明嘉公主這才落座,對姜灼華道:「你們也坐吧。」
姜灼華和姜重錦謝了恩,依次坐在明嘉公主下首的位置上。
姜灼華命人看茶,卻聽明嘉道:「不必了,孤坐坐就走。」
姜灼華略挑挑眉,開口問道:「公主今日光臨寒舍,不知是有何事吩咐?」
明嘉這才略笑笑,拖著長音,聽起來好似沒睡醒,淡然道:「自是有求於你。你那本《馭夫計》,孤看了,但是不足以解決孤的事情,孤才來找你。你放心,孤絕不虧待你。」
姜灼華聞言一愣,《馭夫計》?什麼《馭夫計》?
明嘉公主說話,全程不看姜灼華,只緩緩地眨著眼睛,明嘉看向自己帶來的那波人,吩咐道:「你們三個,出來吧。」
隨著明嘉公主一聲令下,從人堆里走出來三名樣貌出眾的男子,衣著不俗,絲毫不比京城裡的公子哥們差。
三人出來後,一排站定,對明嘉拱手行禮,明嘉免了他們三人的禮,對姜灼華道:「這三個,一個是孤府里的琴師,一個是畫師,另一個笛師。素聞姜小姐好美男,孤則愛成人之美,這三個,就當是見面禮了。」
哈哈哈哈哈,姜灼華心下忍不住一陣兒狂喜,這可不是她故意要給葉適難堪哦,是他堂妹送來的,不管她的事,以她的平民身份,那可沒膽子拒絕明嘉公主。
姜灼華掃了那三名男子一眼,都是樣貌出眾、個頭不矮,鼻樑挺、喉結分明,手嘛……還算修長,照葉適差點兒,總體比起來,樣貌還是不如葉適的,畢竟葉適,當初可是被她錯認成仙的樣貌,萬里挑一,沒得比。
這三名男子,兩個看起來二十左右的年紀,另一個似乎十六七的樣子。
年長那倆,一個笑意盈盈,似是很接受眼前的事,另一個雙唇緊抿,看起來臉色不大好。
而年紀小的那個,則是睜著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東看看,西看看,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姜灼華挑眉抿唇一笑,喲,好嫩好可愛。
姜灼華之前還覺得明嘉公主來是個麻煩,這會兒可一點兒不覺得麻煩了,旁人送禮都是藥材寶石一類的,公主這就厲害了,出手就是送人。
送得好!
姜灼華起身行了個謝禮,誠心誠意地說道:「多謝明嘉公主大禮,公主有事儘管吩咐,灼華定盡全力而為。」
明嘉公主理了理自己衣袖,慢悠悠的說道:「孤下嫁兩年了,孤那駙馬啊……委實一言難盡。孤是公主沒錯,他心懷敬意孤可以理解,但是,他未免也太敬著孤了,敬到了唯唯諾諾的地步。初時,孤還能花些心思,結果好話賴話說盡,就是個不識相的,孤現在瞧著他就煩。」
姜灼華聞言挑眉,這些日子來找她的貴女們,多半是問如何與夫君琴瑟和諧,這明嘉公主倒是奇了怪了,居然上來就是看煩了。
姜灼華不解道:「那公主現在的意思……是想找個法子,叫駙馬回心轉意?還是旁的?」
明嘉公主蹙蹙眉,道:「孤這麼些年,就是想讓他明白,孤雖是公主,卻也是他的妻子,他委實不必那般敬著,若能有法子叫他回心轉意,自是好的。」
姜灼華挑眉,這公主原是個口是心非的主兒,前頭還在說看著就煩,其實心裡頭還是想好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