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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適聞言,心裡蹭地一下竄起一股邪火,從前他就暗恨自己姜灼華受委屈時他不在身邊,現在此女敢當著他的面對姜灼華出言不遜,他如何會放過?
葉適目光看向說話那幾名女子,沉聲道:「諸位皆是出身名門,言語間還望謹慎,任何人行事無論好壞,只要不傷及他人,就無需旁人妄加評判。」
姜灼華看了葉適一眼,眼露讚許,即便葉適不開口,她也是準備回懟,養男寵又不礙她們什麼事兒,做得什么正義判官?禮教衛士?
說話那名女子,十七八歲的年紀,髮髻高挽,手虛虛拖著腰,小腹隆起,看身子,應該是懷著四五個月的身孕,剛顯懷的模樣。
她轉而瞥了葉適一眼,看清他樣貌的那一瞬間,這女子雙目不由睜大,心下一驚,但一想此人是個男寵,瞬間好感蕩然無存。
但見她摸一摸肚子,接著笑道:「某些人不僅自己不要臉,還要坑害別人。自家妹妹喜歡人家公子,暗寫書信,人家公子早有妻室便沒有搭理,誰知某些人為給妹妹報仇,竟然將人家公子舉家弄得家破人亡,委實令人作嘔。」
姜灼華和葉適,一聽這話,不由相視一眼,此事莫非是說穆連成一事?
葉適看向那名女子,眸中隱有厲色,穆連成一事來龍去脈他都清楚,且還幫著取過書信,絕非此女口中所言這般,分明是顛倒是非黑白。
葉適沉聲道:「夫人瞧著知書達理的模樣,難道不知『得言不可以不察,數傳而白為黑,黑為白。』的道理?如此長舌,顛倒黑白,平白誣陷詬病,若是你錯,你來日是否又會為今日所言前來致歉?」
那夫人挑眉道:「哼,我夫君親口說與我聽的。又怎麼會錯?」
姜灼華心頭忽一亮,不由問道:「你夫君是誰?穆連成?」
那女子掃了姜灼華一眼,極快的將目光移開,好似多看一眼都嫌煩的模樣,而後淡淡的「嗯」了一聲。
哈哈哈哈哈哈,敢情這蠢貨是嫁了穆連成,然後來這兒笑話她嗎?
姜灼華一時心頭不快蕩然無存,穆連成可以啊,這麼快就搭上了新的貴女,她不由低頭看看那女子隆起的小腹,心下不由一嗤。
她笑著問這位新的穆夫人:「請問您是哪家的千金?」
穆夫人道:「家父官居左馮翊。」
「哦。」姜灼華笑道:「京畿三輔地官員之一,令尊身份不低。是啊,你丈夫被我害得家破人亡,他前妻捲走了她所有家產,什麼都沒給他剩下。所以,令尊是如何接受穆連成這個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的女婿的?」
穆夫人聞言不由一愣,和她一起的幾位貴女也面露疑色,但聽姜灼華接著道:「我若沒記錯,穆連成被我姜府打走距今五六個月,夫人的身孕瞧著四五個月的模樣,這麼短的時間,夫人和穆連成得相識、定親、成親外加懷孕,當真是惜時,手腳倒是麻利。」
穆夫人身邊幾位貴女聞言,不由微微側目,一聽便知其中詭秘。
穆夫人夾在尷尬之地不上不下,脹紅了一張臉不知如何反駁,正在這時,但聽不遠處一名女子笑著道:「姜小姐何必避重就輕,不管穆夫人與穆大人如何相識,人家總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且未禍害旁人。姜小姐先是從中作梗,害得穆大人家破人亡,現如今又要挑唆人家新成的家嗎?」
說話間,那婦人走到了穆夫人身邊站定,姜灼華和葉適定眼一看,此女正是前些時日和丈夫黎越來姜府做客的黎夫人。
黎夫人上下打量一番姜灼華,見她今日又是這般明艷勾人的打扮,愈發覺得礙眼。
那晚在姜府,後來黎越支走了她,但她不放心,就沒回屋,躲在暗處聽著,沒想到自家丈夫,竟解釋自己白日生氣的話,不是說給姜灼華聽得。
分明就是怕她生氣,怕她誤會不和他親近,就因為姜灼華,黎夫人事後與黎越大鬧一頓,至今在姨母家住著,未回夫家,若無姜灼華,她和黎越也不至於這般僵持。
念及此,但聽黎夫人接著道:「姜小姐,當日我和夫君做客府上,姜小姐如何勾引難道忘了?我與夫君一直恩愛,偏生遇著了你這老鼠屎,穆夫人贈你這三個字,當真萬分貼切。」
說到這後半句話時,黎夫人眸色變厲,頗有咬牙切齒之感。
有了人幫襯,穆夫人復又有了底氣,嘲笑道:「喲,看來姜小姐,倒是慣常拆散人家恩愛夫妻,這沒皮臉的事兒原是做熟了的。」
這邊不愉快,不遠處的幾堆貴女,早已聞聲看來,之前來姜府見過姜灼華的蘇妙菱的大姐章夫人,頗覺對姜灼華不大公平,正欲上前替姜灼華分辨兩句,卻被同行的女子攔下,低聲道:
「姜小姐雖說助過你,但她名聲早已無法挽救,京城裡旁人怎麼說她你又不是沒聽過,這麼過去幫她,你若是被當成一夥兒的,日後旁人該怎麼說你?你婆家又如何容得下你,女子名聲何其要緊,得不償失啊。」
章夫人聞言,欲言又止的看看姜灼華,輕嘆一聲,不忍再看,只好走遠了些。
這時,亦有三兩與穆夫人、黎夫人走得近貴女附和道:「可不嘛?之前滿京城裡還有個《馭夫計》,這等本事,也不知是經歷過多少男人,才能學的來?」
復又有人道:「相由心生嘛,長得就如妲己轉世,如何指望她不干狐狸精做的事?就算是她自己想做個好女子,可男人自也會前赴後繼的奔上去,時間長了,她還能獨善其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