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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佩玖聞言,在一旁深吸一口氣,手直摸胸口順氣,說道:「輪得到你嗎?」
然而,她的話,根本沒人聽進去。
魏夫人氣得手抖,當真想扇自家兒子一個耳光,但是心疼兒子,抬起手的瞬間就打不下去了,只得泄氣地收回。
但聽魏夫人對魏少君道:「咱們魏家門風清白,斷不能娶這種養男寵的女人進府。魏家多年的門風,絕不能葬送在這個女人手裡。兒子啊,你清醒些。」
魏少君卻堅定道:「兒子非姜小姐不娶。」
姜灼華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前世他就是這般堅定,可最後呢?啊?可最後呢?有能力護住她嗎?什麼玩意兒?
魏夫人很鐵不成鋼的看了自家兒子一會兒,繞過跪在她面前的魏少君,走到姜灼華面前,胸膛高低起伏,歪著下巴倨傲道:「你造下的孽,你須得給我解決嘍。你當眾發誓,絕不再靠近我兒子半步,絕不進我魏家的門,否則……」
「啪」得一聲脆響,姜灼華揚手狠狠一個耳光落在了魏夫人臉上,打得她脖子歪到一邊兒,臉頰上當即浮現出五個又紅又腫的手指印。
這一耳光打的即突然又用力,驚得廳里那些個長舌婦暫時住了嘴。
姜灼華甩了甩髮麻的手,罵道:「你個老妖婆,莫不是生了腦疾?進你魏家?我呸!」
魏夫人似不敢相信一般,捂住了自己的臉頰,伸出食指,直直地指著姜灼華鼻子,瞪大雙眼驚疑道:「你、你、你居然敢打我?」
說著,氣急的魏夫人再也顧忌不得禮儀教養,就要伸手去撕姜灼華的頭髮,寶如見狀,忙一個閃身上前擋在了姜灼華面前,攔下了勢如猛虎的魏夫人。
七大姑八大姨見狀,性子烈些的一擁而上,就要幫著魏夫人去教訓姜灼華。其餘尚在乎自家形象的,則站在外圍責罵。
廳內一片混亂,好幾個家廝趕忙跑了進去,去幫忙拉人。
妹妹和嫂嫂都是有身子的,姜灼華委實怕傷著她們,正欲派桂榮去喊護院,卻聽門外傳來一聲高昂尖細的聲音:「聖旨到——」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動作,朝門外看去。
程佩玖聽到這三個字,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是立後的聖旨嗎?哈哈哈,可巧了!來的真是時候。
姜灼華亦是唇邊含了笑意,還是她的皇帝陛下會挑時候。她轉頭對寶如道:「去開正門,擺香案,接聖旨。」
寶如忙一溜煙跑出去,和另外一個小廝一起,將正門打開。
但見門外,黎公公一手持聖旨,一手端正的拿著拂塵,笑眯眯地站在正中間。
黎公公身旁的小太監,畢恭畢敬地端著手裡呈著皇后金印金冊的托盤,金印金冊下頭,襯著象徵皇權的明黃錦緞,在上午晴朗的陽光下,閃著明晃晃的金光。
黎公公身後,浩浩蕩蕩的站著打著華貴儀仗的隊伍,以及抬著幾大箱皇帝賞賜的太監。
那場面,別提有多壯觀、多威嚴,仿佛姜府門內門外,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待香案擺好,姜灼華率姜府眾人跪下,魏夫人、魏少君等人自然也跟在最後跪了下來。
魏夫人心頭滿是不解,皇帝的聖旨怎麼會突然到姜府?莫不是給姜都尉的?呀,一旦姜都尉升官,今日這些行止可怎麼好?
黎公公忽道:「陛下有口諭,姜小姐無須跪接聖旨。」
「遵旨。」姜灼華復又站起了身。
魏夫人和魏少君,看著單獨站起來的姜灼華,心頭隱隱有些憂慮,深覺大事不妙。
黎公公宣讀聖旨前,偷摸瞄了兩眼姜灼華,看清她的樣貌後,心下萬分喜歡,哎喲喲,姜小姐可真是個天仙般的美人喲,和陛下當真郎才女貌,一雙金童玉女,絕配啊。
黎公公收回目光,將聖旨打開,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姜府貴女姜灼華,在朕登基前,不惜自毀名節,以養男寵之名,護朕藏身府內,朕能順利奪位,姜灼華功不可沒。」
聽到這兒,姜灼華險些沒笑出來,她養男寵的名聲,他就這麼幾句話給她洗白了?厲害,厲害。
當初她還擔心,男寵之名會讓他背上罵名,久而久之見到她就會厭煩,誰知道,他竟然還有如此化腐朽為神奇的法子。他果然沒讓自己失望,當真和旁人不同,應該早些信他。
姜灼華唇邊含了笑意,接著往下聽,黎公公念道:「又在姑蘇境內,開棚救濟災民,仁慈護民為朕分憂解難。後於永熙元年五月初五端午節,朕微服私訪之際,在姑蘇崑山遇文宣王行刺,姜灼華捨身救駕,救朕於危難,保朕性命無憂,立下汗馬功勞。這兩年間,姜灼華犧牲良多,助朕良多,早已與朕情投意合,心心相印。」
念到這兒,黎公公不由含了慈愛的目光,看了看姜灼華,接著宣讀道:「姜灼華風華絕代,靜容婉柔,麗質輕靈,淑慎性成,柔嘉維則,深得朕心。著即冊封為皇后,賜皇后金印金冊,命太常卿擇吉日,與朕大婚,從此為天下之母儀,欽此!」
宣旨畢,黎公公將聖旨合起,雙手遞給了姜灼華,姜灼華抿唇一笑,雙手接過聖旨,行禮道:「姜灼華接旨!謝主隆恩。」
黎公公笑笑,示意身邊的小太監,將手中的金印金冊遞給姜灼華身邊的婢女,而後笑著道:「皇后娘娘,陛下托老奴給您帶句話,陛下說傷勢未痊,還望皇后娘娘抓緊進宮陪伴陛下,大婚前再回府待嫁。陛下還有賞賜,待老奴一一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