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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攸寧挑挑眉,轉身回了屋。
葉適剛回到耀華堂主樓樓下,卻聽一樓傳來少女氣急的責備,語氣中隱有哭腔:「你怎麼可以偷吃?這是我給阿姐做的,花了一上午時間。」
葉適不解地走進去,但見元嘉不知何時從清音坊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塊吃了一半的桂花甜糕,一臉茫然的看著幾乎要哭出來的姜重錦。
葉適見此,看向姜重錦,問道:「姜二小姐,出了何事?」
姜重錦氣鼓鼓地瞪了葉適一眼,指著元嘉道:「我給阿姐做了桂花糖糕,剛才到耀華堂的時候,我發現我忘記帶解膩的羹湯了,就將桂花糕放桌上回去取,誰知回來盡都被他給吃了。」
元嘉委屈的看看葉適,又看看吃的就剩下半塊的糖糕,委實不想做個偷吃的賊,忙辯解道:「你既是給你阿姐的,那你從食盒裡取出來做什麼啊?我以為是放在這裡隨便可以吃的。」
姜重錦見他吃了自己的桂花糕還強行辯解,更是生氣:「桂花糕剛做出來,我怕阿姐吃著燙,就想著順道放這兒晾一晾,你都不問問就拿起來吃,等大哥回來定叫他罰你。」
元嘉真是憋屈的不行,真想打自己嘴巴一下,叫他嘴饞,惹禍了吧。
葉適聞言失笑,姜灼風哪兒敢罰他的人,到時候怕是解不了小姑娘的氣。
姜重錦畢竟是女孩子,還是姜灼華的妹妹,平日這丫頭對自己姐姐又好,葉適不免心生偏袒之意,笑著調停道:「都是誤會,誤打誤撞。要不這樣,我讓元嘉陪你回去重做,髒活粗活都給他,隨便你怎麼挫磨他解氣都行,可好?」
元嘉忙道:「公子這……」
葉適打斷他,佯裝冷著臉道:「你吃了人家的桂花糕,出點兒力氣怎麼了?」
說罷,葉適再次看向姜重錦,道:「今兒他歸你,當牛做馬隨便使喚,別客氣。」
說罷,葉適伸出食指,凌空點一點元嘉,示意他好好表現,而後沒再理會兩人,轉身上了樓。
姜重錦聽葉適那般說,心裡這才舒坦了不少,吃了她的桂花糕還敢強行狡辯,哼,反正他主子都說了當牛做馬隨便使喚。分明是個下人,剛才還敢那般牙尖嘴利,一會兒就叫你沒脾氣。
念及此,姜重錦衝著元嘉一挑下巴,命令道:「把桌上食盒和空碟子都收拾了,拿著跟我來!」說罷,率先提裙跨出了門欄。
元嘉哀怨地看了一眼葉適離去的方向,將手裡剩下的半塊桂花糕丟進嘴裡,反正苦力得做,何必苦著自己肚子,畢竟做得好吃,別浪費了。
話音落,元嘉嘴裡鼓鼓囊囊的塞著大半塊糖糕,一把攬過桌上東西,跟著姜重錦回了林染院。
到林染院門口,元嘉忽地想起來,這二小姐,之前似乎還被穆連成騙過,他還在姜小姐搭救自家妹子的事情上,出過一份力。
哎……他也算是姜重錦恩人的一部分吧,奈何等下,她就要讓恩人給她當牛做馬了,真想告訴她自己幫過她,吃她兩塊糕算不得什麼,但是轉念一想,那種事情提起來是真傷人,算了,男子漢大丈夫,當牛做馬一回又如何?不就是些粗活髒活嘛?
元嘉撇撇嘴,跟著姜重錦進了林染院。
葉適回到樓上,發現姜灼華在貴妃榻上睡著了,話本子敞開著搭在她的小腹上,曳地長裙落了一截在地面上。
葉適看著她靜謐的睡顏,唇角漫起一個溫柔的笑意,放輕腳步走過去,從她手裡取下書,合起來放在枕邊,然後取過一旁備著的薄毯,撐開蓋在她的身上。
做完這些,葉適復又回道桌前坐下,拿起傅叔給的名冊,再度熟記起來。
約莫快到中午時,姜灼風從文宣王府回來,直奔耀華堂找葉適,進來後發現妹妹睡著,行個禮,叫了葉適下樓。
二人來到樓下,依次坐下,姜灼風對葉適道:「文宣王今日召了見我,話里話外,有攬我入麾下的意思,且吩咐我日後還將太子的行蹤報給他,這可如何是好?」
葉適早已料到會是這種情況,他勾唇笑笑,道:「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一環扣一環,以文宣王的身份,你怕是沒法兒拒絕。」
姜灼風嘆了口氣,眉心蹙的更深,無奈道:「麻煩就麻煩在這兒。」
葉適又道:「這兩人都不是傻子,一次可能不會發現你在兩方中間行走,但是次數多了,定會露出馬腳,若是被其中一方知道,怕是會對你不利。」
姜灼風聞言,神色頗有些凝重,但聽葉適接著道:「畢竟這事兒,也是因我而起,我不能看著你被這兩人夾在中間為難,我倒是有個法子,可以幫你解決眼前困境。」
第57章
姜灼風看向葉適:「殿下請說。」
葉適做沉思狀,片刻後, 對姜灼風道:「現如今, 文宣王和太子,都將你當做自己人, 必須除掉一個,否則若被雙方察覺, 定會對你不利。如果你現在幫其中一個扳倒另一個,被你幫助的那一方必會對你全心信任, 如此可保。」
葉適頓一頓, 接著道:「如果要動手, 必須連根拔起, 不能再讓對方有半點喘息的機會,否則, 被扳倒的那一方嫉恨於你, 也會對你不利。」
姜灼風聞言, 目光從葉適面上略過, 而後看向門外那一處四方的天。
他看了片刻, 不由一聲輕嘆, 從前一心想傍個未來皇帝,以為太子機率更大, 誰知失敗了,這一世不想了, 還是一不留神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