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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都是女子馭夫的技巧,但若是實打實剖析,這裡面的每一個案例,每一個技巧,都是生活的智慧啊。
元嘉這個蠢貨,竟然覺得這是心機。
心機是坑人利己,智慧卻是如何讓自己與對方,都覺得相處起來很快樂。
看似是男人被馭了,其實女子若是真的做下來,兩下歡喜好不好?
「哈哈哈哈……」葉適看著手裡的《馭夫計》,沒忍住高興的笑了起來。
沒有智慧的人,絕對不可能將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看得這麼透!更不可能為這麼多女子,指導出宛如量身定製般的法子。
做個假設,假如她成了皇后,與命婦見面,她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缺什麼少什麼,也能很快找到處理問題的方法。
智慧,是一種能化腐朽為神奇的東西。
沒有智慧的人,在經歷過無數苦難後,要麼一蹶不振,要麼對人世回以報復。
但卻有一種人,在承受了來自這個世界無數的惡意後,他會回歸自我,從自己的心中,從經歷中,去挖掘省醒遭遇這些苦難的根源。
最後得到的東西,就是智慧。
那是從人性陰暗的角落裡,滋生出的萬丈光明!
是看透人生、見過醜惡後,仍然能夠向陽生長的龐大力量!
她還那麼的有慈心,她重生回來後,從未主動報復過任何人,現在又被他發現如此有智慧,一時間,葉適如獲至寶。
她簡直、簡直就是天生的皇后!
這樣的人,萬里挑一,皇后之位,舍她其誰?
「哈哈哈哈哈……」葉適頭枕在椅子靠背上,望天大笑,手裡將那本《馭夫計》捂在了心口。
元嘉看著從剛才就開始發芽,乃至於現在已經笑開花的葉適,嘴角忍不住抽搐兩下,他仗著葉適現在心情好,開口問道:「殿下……您笑什麼啊?如此強勢的女人,全京城的男人都怕,您、您不怕嗎?說實在的,這樣聰慧的女子,我欣賞,但是要我娶,那是絕對不會的。」
畢竟,姜小姐就好似一匹烈馬,還是一匹脫了韁的烈馬,一般的男人,只能望塵莫及,只有那種內心極其強大,本事也極其強大的男人,才能接受。
葉適身子順著椅子躺下去,伸腳踢了元嘉小腿一下,復又坐好,把書捲成桶,指著元嘉笑罵道:「怕是因為你們都瞎。你們這群俗人!都是俗人!要眼力沒眼力,要腦子沒腦子。沒本事的男人,才需要小鳥依人的女人襯托他的宏偉。而我,九皇子葉適,握瑾懷瑜,心有乾坤,紅塵攜手,舍她其誰?」
說到最後四個字,葉適語氣不由緩下來,帶笑眼角流出絲絲溫柔,宛如春江水暖,流螢漫天。
天下俗人那麼多?有幾人能看到她的好?他們只會將她的智慧當做心機,只會詬病她的率性灑脫。
這世上的人很奇怪,他們只能接受與自己相同的人,一旦有個人與他們不同,就讓他們感到惶恐,感到另類,然後群起而攻之。
大家都穿黑色,忽然有一個穿了紅色,指指點點的謾罵與質疑便緊隨而至。
有的人為了獲得周圍人的認可,便努力藏儘自己的個性與想法,與大家做相同的事,大家都是這樣,所以自己便也跟著這樣做。
但偏偏有一類人,他們明知這個世界是什麼模樣,卻也依舊擁有隻做自己的膽量,即便每一次反抗,都會換了一場自我凌遲,也在所不惜!
「呵呵……」元嘉看著葉適乾笑兩下,這笑的模樣,委實比哭還難看。
他不由在心裡苦笑著稱讚道:殿下就是殿下,夠狂!
他本想著把這書拿回來,殿下看了鐵定會對姜小姐退避三舍,誰知道他媽的居然起了反作用,從前只是心動,這下他娘的認定了吧?
元嘉哀怨地看了看仍舊對那本書愛不釋手的葉適,指一指門外,說道:「殿下,那我回清音坊復命去了。」
葉適看都沒看他,擺擺手朗聲道:「去吧。」
元嘉走後,葉適依舊沉浸在狂喜中無法自拔。
他葉適前世是積了什麼拯救天下的大功德嗎?這一生,老天爺才把一個如此完美的姜灼華送到他的身邊。
容貌艷絕京城,智慧萬里挑一,性子灑脫自在如清風朗月,她為什麼能這麼完美?她怎麼能這麼完美?
葉適興奮了好半天,漸漸又起了愁,這麼完美的姜灼華,可是、可是卻偏偏不喜歡他呀。
哎……愁!
葉適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轉而愁雲密布。
他坐在椅子上想了許久,做好決定後,將那本《馭夫計》放進衣襟里貼身收好,轉身上了樓。
姜灼華見他回來,放下手中話本,從貴妃榻上起來,對他行了個禮,問道:「殿下何時離府?姜府當擺宴送行。」
葉適走近她,看著她挑眉笑笑:「誰說我要走了?我剛才已經吩咐元嘉傳話,男寵的名頭,更能替我遮掩身份,畢竟沒人想得到,未來皇帝現在會是男寵。」
姜灼華:「……」這是賴上她了嘛?
姜灼華不由蹙眉,看著葉適眸中的堅定,萬分哀愁道:「殿下,你說男寵身份,更能幫你做遮掩,真的只是這樣嗎?我以為,我之前態度已經表得很明白了。」
姜灼華怕葉適又不說話,忙補充道:「你不能一直這樣跟我僵持下去,說實在的我挺難受,想來您也不舒服。咱們委實沒必要相互折磨,究竟怎樣你才肯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