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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心中緊張,他還是沒有踟躕不定,深吸一口氣, 起身朝裡間走去。
畢竟姜灼華方才喚他的時候,語氣輕描淡寫, 跟平常喊他吃飯時沒什麼兩樣, 他若顯得局促不安,豈非輸給了女人?
葉適邁著穩健的步伐, 繞過屏風走進了裡間, 來了這麼些時日,這間屋子, 他終是進來了。
姜灼華背對著他, 坐在梳妝檯前, 身上依舊是方才從清風攬月樓出來時, 穿得那套妃色齊胸襦裙, 唯有披帛已經取下, 如海浪般地搭在塌邊的架子上。
她身上的香氣, 在這裡間更加濃郁,葉適站定, 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接下來, 他該幹嘛?他知道自己這麼傻站著顯得很蠢, 想做點兒什麼,或者說點兒什麼,奈何腦子裡就是一片白,什麼也想不出。
姜灼華從眼前的銅鏡里,瞥見如一根木頭一般杵在她身後的葉適,唇角露出笑意:「過來幫我卸頭飾。」
總算不用傻站著了,葉適如逢大赦,他走上前,站在姜灼華身後,伸出修長的手,捏住了最大的那支金簪。
他從未給女人卸過頭飾,怕掌握不好力度扯到她頭髮,於是動作很慢很小心。
許是一支支的幫姜灼華卸頭飾轉移了注意力,他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滿腹的緊張漸漸去了不少。
隨著頭飾一件件取下,姜灼華一頭黑髮,宛如瀑布般垂下。姜灼華將全部頭髮攬到側面,拿起檀木梳全部梳散,然後取過一直玉簪,挽起兩鬢的頭髮,在頭上斜綰了一個髻,其餘的散開搭在肩上。
做完這些,姜灼華站起來,轉過身子面向葉適,她抬起頭,對上那雙漆黑的雙眸。
方才卸頭飾,本就站得近,這會兒姜灼華一起來,離他不過兩寸的距離,一時間,方平靜的心,復又如鼓如雷地跳動起來。但他又不想讓姜灼華看出他的侷促來,所以便也直視她那雙上挑的鳳眼。
姜灼華微含笑意,放軟了聲音,仰視著他輕聲問道:「放在你塌邊的書,都看過了?」
此話問出,葉適全身的血液隨之沸騰起來,他尚存一絲理智,極力穩著氣息「嗯」了一聲。
姜灼華笑意更深,聲音比方才更緩更溫柔,輕輕咬了下下唇,方開口道:「那你想不想試試?」
說著,伸出手臂,纖細的指尖,捏住他發上簪冠的玉簪,另一手扶著簪冠,緩緩將那玉簪抽出,葉適的頭髮順直落了下來。
姜灼華轉身將手中簪冠放在梳妝檯上,伸手勾住他的腰封,直視著他的眼睛,緩緩向前走動。
她往前一走,葉適就不自主的後退一步。就這般,一個進,一個退,硬生生將葉適逼到了塌邊,退無可退。
時至此時,葉適的呼吸已經亂了套,胸膛亦是起伏不定,只那一雙漆黑的雙眸,一直緊緊的盯著她。
姜灼華見他這樣,手下捏著他腰封上的束繩,緩緩扯開,口上接著撩/撥他:「你緊張嗎?呼吸怎麼亂成這樣?其實習慣就……」
「好」字尚未出口,忽被葉適一把攬過腰,匆匆在她耳邊撂下兩個字:「話多。」
轉身就將她壓倒在榻上,動作之霸道,饒是床鋪極軟,姜灼華仍是磕疼了手肘,心裡不由驚訝,這麼如狼似虎?挺好挺好,她就喜歡霸道的。
下一刻,火熱的吻便落在姜灼華唇上,撞得她嘴唇磕到牙齒,挺疼。小男寵似乎不大會親,只一味用力貼著,卻不知伸舌。
於是,姜灼華在葉適霸道的親吻下,用力張開嘴,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般的划過。
明顯感覺身上的人頓了下,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比方才更加激烈的親吻,區別是,這回她舌頭疼。姜灼華微微蹙眉,算了,畢竟人家頭一回,忍一忍,以後再慢慢兒教吧。
葉適胡亂摸索著解姜灼華的衣衫,姜灼華則悠閒的幫他寬衣解帶。
不多時,姜灼華上身只剩下緗色的肚兜,他那雙修長又好看的手,此時已探進她肚兜底下,依舊是控制不住力道,但架不住姜灼華就好這口啊。
對!很棒!霸道、激烈、勇猛,就愛這個調調!
姜灼華抽開葉適中衣上的束繩,從他肩頭將中衣拉了下去。
中衣敞開的那一剎那,從他脖頸處掉下個什麼東西,不偏不倚,重重砸在姜灼華消瘦外凸的鎖骨上。
姜灼華蹙眉,嗞,這一下是真疼了。她伸手握住那個砸在自己鎖骨上的東西,好似是個玉佩一類的東西。
正巧此時,他的吻從她唇上移開,往她脖頸處而去,姜灼華趁這個空檔,將玉佩拿起來,借著燭火看去,玉佩上的繩子還掛在他脖子上。
只見手裡的,是一枚成色極好的羊脂白玉玉佩,鑲著一圈金蟒,金蟒正中心,用小篆刻著兩個字——葉適。
待姜灼華看清那兩個字的時候,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她愣了會兒,悄悄地鬆開他的玉佩,拍拍葉適光滑的後背,神色冷得發白,對他道:「你先起來下,你弄疼我了。」
葉適微怔,不解地抬起了頭,雙臂撐在她身子兩側,姜灼華趁這個空檔,從他身子底下鑽了出來。
拿過架子備好的明日要穿的衣服,飛快地穿在身上,頭也沒回的腳底生風離開了臥室,更是馬不停蹄的一路出了耀華堂,直奔姜灼風的濯風堂。
葉適正在欲/火/焚/身的當口,卻眼睜睜地看著姜灼華腳底抹油,一去無影蹤。怎麼、怎麼又不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