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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半天,最好的法子就是去找本話本子來看,於是,他順著想法,就按照習慣進了裡屋到書架上取話本,期間還是被瑣事困惱於心。
他站在架子前,正挑著話本子,忽然聽到隱隱傳來一聲女子夢中的輕吟,婉轉動聽,甚至還有些許被欺負了的委屈。
葉適身子一怔,被煩惱填滿心的他驀然驚覺,放話本子的書架,就在他從前睡覺的外間,那剛才那一聲兒聲音是……
第44章
葉適清晰的記得, 她那晚中途落跑前,在與他纏綿之時, 曾發出過類似的聲音,莫非、莫非她已經找了別的男寵?
一時間, 隔著一扇屏風,葉適卻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腦海中立時浮現出,兩個人影雙雙交疊在一起的景象。
也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那聲音過於羞恥, 葉適臉色漸漸泛紅, 他牙根緊咬, 連帶著脖頸處青筋根根浮起,手上尚保持著方才挑書的動作,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他進退兩難之間,裡間再度響起方才一般的聲音, 葉適只覺一股氣血湧上頭腦,等他理智跟上本能時,他的腳已經繞過屏風, 走進了裡間。
姜灼華昨晚睡得太晚,今晨沒來由的難受,方才在夢中, 夢到被人勒了脖子, 難受的不行, 隨著一聲呻/吟醒過來, 手肘支著床榻, 半支起身子,另一手揉著因沒休息好而酸疼的眼眶。
正在這時,姜灼華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轉瞬便見葉適出現在了屏風處,且他還面色潮紅,隔著好幾步的距離,姜灼華都能看到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一時愣住。
與姜灼華四目相對,她的榻上並無他想像中的其餘人,剛剛睡醒的她,半身斜椅,薄被蓋在腰間,輕紗質的睡袍從肩上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肩頭來,藕粉色的肚兜,亦松垮垮地掛在她的脖子上,上面的玉蘭繡圖清晰可見。
眼前景象,說不出的香/艷,葉適的心在胸膛里砰砰直跳,竟有些恍惚,不知自己怎麼就出現在了此處,怎麼就因為兩聲輕吟而胡亂揣度,現在,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
姜灼華看著呼吸紊亂、面色潮紅的葉適,不由蹙眉,他這是做什麼?大清早的,趁自己未醒,這般模樣闖進來,莫不是想趁她睡著,霸王硬上弓?
除此之外,姜灼華想不到別的可能。
葉適的手,不安的在身側攥成了拳,指尖握得發白,他將目光移開,踟躕著解釋道:「我、你、我……我在外面等你。」
說罷,他慌不擇路地疾步走出了姜灼華的臥室。
姜灼華嫌棄地瞥了一眼葉適離去的方向,從榻上下來,喊了婢女進來,穿衣梳洗妥當後,方走出了臥室。
葉適站在窗前的桌邊,背對著她,因方才莽撞之舉,挖空心思的想著解釋之辭,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心跳一亂,忙回頭去看。
但見姜灼華神色如常地走過來,在桌邊坐下,絲毫沒有被他瞥見私隱的羞憤。
姜灼華對桂榮道:「你們都先下去,晚點兒再傳飯。」
桂榮行個禮,帶著一眾婢女退下,屋裡只剩下姜灼華和葉適。
姜灼華這才對葉適道:「坐吧。」
葉適兀自嘆了口氣,在她對面坐下,放平衣擺。
姜灼華看了他一眼,望向窗外,認真地說道:「殿下,之前將你當做男寵,是我不對。知道你的身份後,我沒再想過和你發生些什麼?請你以後……慎行。」
葉適聞言愣了下,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一時間心頭萬分憋屈,蹙眉反問道:「難不成你以為,我方才是要對你不軌?在你眼裡,我竟是那般齷齪之人?」
「不然呢?」姜灼華將他的話打斷,直視著他的眼睛看了片刻,接著道:「不然呢?我尚未起,你便進我臥房,你讓我如何以為?」
葉適知道她對男人沒什麼好印象,絕不想被她當做與她前世四個丈夫一般的人,他忙急著解釋道:「我方才去架子上挑話本,聽到臥室里有怪異聲響,我以為……我以為你找了新男寵……我一時沒控制住自己……」
越說越亂,葉適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清自己今早這些混亂的做法,這時,卻聽姜灼華笑了一下,反問道:「所以呢?即便我找了新男寵又如何?與殿下有何干係?」
聽完她的話,葉適心裡像是裹了一團火,燒得他坐立難安,他驀然起身,看著姜灼華的眼睛,他踟躕了半晌,最後,所有的解釋,涌到嘴邊,只剩下一句話:「我喜歡你,想娶你。」
聽完這話,姜灼華忽然想笑,老樹開花開到她頭上了嗎?哈哈哈。
姜灼華終是沒忍住笑了一聲:「哈,殿下,你看我像會嫁人的人嗎?像是嫁了後會好好相夫教子的人嗎?你喜歡我什麼?樣貌?還是身子?」
葉適聞言,眉心一跳,隨即便是漫上心間的涼意,他沉默片刻,低眉道:「你為何要說得這般醜陋?你的樣貌,怕是無人不喜,我不能免俗。但是,我更愛你的瀟灑自在……」
姜灼華不屑地一笑:「你知你愛得這瀟灑自在是怎麼來的嗎?知道了,你怕是就不喜了。」哪個男人能接受嫁過四回的女人。
姜灼華眼風流轉,看向葉適,嬌媚的笑笑:「不怕告訴殿下,前世我並未養過四個男寵,而是嫁了四回。夜裡房門一關誰好誰壞,我能道出個對比來。」
姜灼華本以為,說完這話,怎麼也得嚇得葉適退避三舍,即便心裡頭還喜歡,多少還是會猶豫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