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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灼華聞言一笑:「哈哈,我還得多謝你給我解圍呢。不然我說什麼,那姓宋的都得往自己身上攬。不過話說回來,你反應倒是挺快。」
葉適笑笑,沒有正面回答她:「小姐不見怪就好。」
姜灼華抬頭看著他,見他一笑,露出一對小虎牙來,委實比這山中景色更加賞心悅目。姜灼華含了揶揄的笑,復又問道:「我記得你方才說,你雖是男寵,但卻是我一個人的男寵,你當真的?」還以為他知道後,怎麼都得惱火,沒想到竟接受的這般平和。
葉適聞言一笑,側頭低眉看向姜灼華,反問道:「小姐方才還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是當真的嗎?」
姜灼華調戲不成反被將一軍,尷尬的笑笑:「嗨,我那不是說給宋公子聽得嗎?」
葉適笑笑,將目光移走,直視前方。心道:我當然也是說給宋照和聽得。只不過這話,他只是心裡想想,並未說出來。
可即便他沒說,姜灼華也知道他心裡是這麼想的。方才逢場作戲,倆人心裡都有數,這也無疑揭露出一個問題,男寵與主子之間,是不會有真情的。
不過,她姜灼華又不在意,按現在的情形來看,只要不糾結情不情的問題,她和柳公子能相處的很好。
又走了一陣兒,便見相國寺坐落在翠綠鋪成的山坳里,葉適將姜灼華送到相國寺山門前,忽地停下腳步,對她道:「在下腹內忽感不適,小姐先行一步,我等下便來大雄寶殿尋你。」
姜灼華點點頭,鬆開了葉適的手,自先進了山門。
葉適目送她進了大雄寶殿,轉身踏進了旁邊的密林里。
待行至林間深處,一名身著綠色衣衫的男子,忽從茂密的樹冠上跳了下來,背上還背著一把弓/弩。他這身衣服,躲在林間,若不仔細瞧,還當真瞧不出來。
元嘉行至葉適面前,單膝落地行禮:「參見殿下。」
葉適微一抬手:「起。傅叔那邊怎麼說?何時弄我回去?」
元嘉站起身,撓撓後脖頸子,蹙著眉無奈道:「殿下,我今兒早就去了一回,但是被姜灼風打發走了。」
葉適點點頭:「這事兒我知道,你就不能想想別的法子嗎?」
元嘉萬分抱歉的看了葉適一眼:「殿下,實不相瞞,我回到清音坊後,還真是萬分慶幸姜灼風給我打發走了。」
這回換葉適蹙眉:「怎麼回事?」
元嘉嘆口氣,面露悲色:「你記不記那天文宣王忽然來了清音坊?」
自然記得,若不是文宣王忽然到訪,他也不至於頂替別人去康定翁主府,更不至於被人買回去當男寵。
元嘉接著道:「那天就覺得文宣王來者不善,果不其然,他是認出了黎公公,那日他是來確認的。就在一個時辰前,他帶人把黎公公抓走了。又押著傅叔好一頓盤問,好在咱們做的隱蔽,沒露出別的馬腳,清音坊才暫且擺脫干係。不過我留意了,清音坊附近,現在全是文宣王的人。」
葉適眉心蹙的更緊:「那現在黎公公怎麼辦?」黎公公是他母后身邊的一個小太監,也是當年恭帝奪位時,和傅叔一起保護著他從宮裡逃出來的人。
傅叔為了隱藏他的身份,自毀容貌,又藥啞了嗓子。畢竟傅叔曾是父皇身邊的大太監,見過他的人、聽過他聲音的人實在太多。
但是黎公公不同,他只是母后宮裡負責灑掃的小太監,當年臨危之際才站出來擔起了護送他的大任,根本沒人見過他。後來黎公公跟他說,當年承過母后的大恩,雖然母后自己不記得,與他而言卻足以銘記一生。
總之,這些年,黎公公對他的衣食住行,可謂盡心盡力,若說傅叔如父,黎公公則如母一般默默無聞的悉心照料他,他對黎公公,心裡遠比對傅叔更親近。
念及此,葉適不免有些著急:「文宣王怎麼會認出黎公公?」
元嘉見葉適少見的露出著急的神色,忙寬慰道:「傅叔正在查。殿下您放心,以傅叔的手段,一定會想法子將黎公公救回來,只是救出來後,恐怕你們就不能見面了,得將他另行安置。」
葉適聞言,衣袖下的手不由攥緊,恨不能現在就衝進宮去奪得大位。
元嘉知道黎公公在葉適心裡的位置,接著道:「殿下您無論如何要沉住氣。傅叔的意思是,雖然做男寵很委屈殿下,但是如今,這卻也是一道掩飾身份的極好屏障。」畢竟,沒人能想到,對皇位威脅最大的人,會是個男寵。
傅叔本想著救出殿下後,就暗殺了姜家兄妹,但是眼下,卻暫且殺不得。
元嘉再度單膝落地,面露神色萬分悲痛,拱手道:「還請殿下忍辱負重,暫避姜府!」
葉適聞言愣了,俊朗的臉上詫異夾雜著難以言喻的痛苦。他之前那麼愉快的做著男寵,無非是覺得也就幾日而已,體驗體驗也挺有趣,可現在、現在竟要長久的做下去……
他腦中立時浮現出心懷色胎的姜小姐,葉適伸手捂住眼睛,這一刻,他當真就有些愉快不起來了!
第24章
葉適放下手,眉間藏著些許疲憊,嘆口氣對元嘉道:「你起來吧。」
元嘉道了聲謝,站起了身子,他看著葉適的眉宇,仔細瞧了瞧,略放心的說道:「見殿下氣色尚好,等屬下回去告訴傅叔,他也能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