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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芍藥在,早晨的事情不好問,現在芍藥去方天揚那了,她也好弄清楚方天揚是怎麼從春蘭手裡逃脫的。
“回郡主,路數十分奇怪。”
奇怪?孟舒苓的記憶里,春蘭還是第一次用“奇怪”這個詞來形容一個人的武功。
“詳細說說,哪裡奇怪?怎麼奇怪?”
“奴婢拖他進了密室,誰知他好似並沒有完全昏迷,才進去不久就睜開了眼,奴婢怕他出聲就想先堵了他的嘴,但剛一近身,只覺一股酥麻之意流過全身,竟比迷藥還烈,之後四肢便再不得動,後來就暈了過去。”
“剛一近身,他就出手了?”饒是孟舒苓小時候還跟著廣平王見過些市面,也沒聽說過這等功夫。
“奴婢甚至沒看到他如何出手,只記得有細微的‘呲呲’聲響,不知是什麼原因。”春蘭也百思不得其解。
她暈倒在密室里,還是等那位方公子被帶走了,才被郡主給叫醒的。這等無法掙扎,瞬時就使人倒地的功夫,她還真是聞所未聞。
“沒看到他如何出手,還有‘呲呲’的聲響……”只聽著春蘭的描述,便覺得這方天揚的功夫著實詭異,“難道他真是外族人?”
“奴婢幾年來也接觸過一些北方和西南部族的人,只是這等深厚的功力,從未見過。”那方天揚看著並不像是個會武的人,而且,能承受住她一手刀的人,春蘭很少見到。種種疑點綜合在一起,顯得這個神秘來客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郡主,如今把他留在府里,接下來怎麼辦?”留下魚餌是為了釣大魚的,春蘭認為郡主肯定會有安排,不會坐以待斃。
原本收到的消息,被送到郡主床上那個人叫段實堅,是王側妃母家嫂嫂的侄子,可現在實際送到廣平王府的人換了,還不知是王側妃換了人,還是有人從中插手,郡主肯定是要查清楚這個原因的。
孟舒苓又夾起一片苦瓜來,她小時候最不愛吃這種苦苦的東西,長大了反而又覺得好吃了:“你悄悄盯緊他,看看他要幹什麼。如果他要離開王府,就放他走,看看他去找誰。”
“是。”
“對了。”孟舒苓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又叫住了春蘭,“這件事,別讓芍藥知道。”
春蘭猛地抬起頭看了郡主一眼,又迅即地垂下頭去:“奴婢知道了。”
不出一天,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了。遠在隴西的廣平王思念郡主,特地派了自己的屬下前來探望,還帶來了書信禮物。
那有些瘋瘋傻傻的小郡主在屋子裡高興了許久,還把她爹派來的人安置在了客房裡,每天好吃好喝侍奉著。
砰!
側妃王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身邊跟著侍奉丫鬟們都驚了一跳。
“側妃可莫要動怒,這會闔府里都看著呢。”自小就跟著她的袁嬤嬤連忙上前,輕輕順著她的後背,又朝屋裡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一溜丫頭都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
“我怎能不氣!你們這些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連個人的都找不對!”她坐在小塌上,瞪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兩個粗使婆子。
她一早就安排好了,那段實堅就在昨日趕到京城,到了就去約定好的一處院子等著。誰知派去的粗使婆子見到院子門口有個人,就直接打暈了送到了王府里。今天她嫂嫂遞了信來她才知道,段實堅喝多了酒,在院裡躺著呢。
“早知道你們如此蠢笨,我就該早早發賣了!”
兩個粗使婆子生怕這王側妃怒氣大了打殺了她們,不住地磕頭。
袁嬤嬤就在一邊,又端了茶來:“側妃也莫要急,現如今這回是成不了了,可那後頭日子還長著呢。況且,她們不是說把那男人也扔進去了嗎?今日側妃去了郡主那,卻沒瞧見人,恐怕這裡邊,還有變數。”
“是是是!那個男人確實放在郡主床上的!”兩個婆子趕緊應聲。
“這孟舒苓倒是個福大命大的。她親娘都死了這麼多年了,她還活得好好的。”王柔冷哼了一聲,咽下一口茶去,這才覺得心裡的氣少了一些。
袁嬤嬤這才又道:“今日一早王府都傳開了,說王爺思念郡主,特地派了人回來看,已經安排進客房了,老奴瞧著,這裡邊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我倒也聽說了這件事。”王柔打眼一看,又見到地上跪著的兩個嬤嬤,氣不打一出來,揮了手,“你們還不快滾!”
那倆婆子也顧不得磕頭了,果真連滾帶爬地出了屋子。
眼前清淨了,王柔才覺得舒服了些。
“你的意思是,這個什麼從王爺那來的人,很可疑?”
袁嬤嬤點點頭:“既從王爺那來,昨日外院也沒一點風聲。況且這會側妃管家,怎麼會側妃後知道這事,反郡主先知道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你也知道,孟舒苓背後還有皇子,若真是經了皇子們捎信回來,我們也抓不住把柄。”
這也是王側妃這麼多年想著對付孟舒苓卻回回都成功不了的最大原因。當今聖上有三個皇子,其中兩個都比孟舒苓大,那是明著暗著寵著這個堂妹。雖說王府後院現在是她王柔的地盤,可孟舒苓畢竟皇親國戚,她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