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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去幽州時帶著!”她一下就把布包裹扔進了方天揚懷裡。
“這是什麼呀?”方天揚嚇得連忙扔下傘接住,剛想打開,孟舒苓卻一下按住了他胳膊。
“不許看!要到了幽州才能看!”
“這麼神秘啊?”方天揚挑眉一笑。
孟舒苓卻在這時候覺察到了他已濕漉漉的衣服:“你衣服怎麼還是濕的,你不趕緊換了會感風寒的!”
“剛回來就被你拉著說話,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嘛。”方天揚默默往後退了一點,怕自己身上的雨氣反讓她跟著受了涼。
“你這麼說, 還要怪我嘍。”孟舒苓瞪了他一眼, 又轉身進了臥房,不知在翻找些什麼東西。
方天揚站在屏風外, 也不敢跟進去,也不敢走,就原地喊:“當然不敢怪郡主啦,郡主說什麼都是對的!”
孟舒苓氣鼓鼓地從裡邊出來,抱著一團衣服:“去換衣服!”她把那團衣服舉到方天揚面前。
“啊?在這換啊?”方天揚故意裝出一副驚訝模樣。
孟舒苓一下又把衣服扔給他:“你想在哪換在哪換!在外面換我也不攔著!”
方天揚這便笑了起來:“我知道了, 我這就回去換。只是,郡主這怎麼會有男人的衣服啊?”
孟舒苓聽到他這話,一時又羞又氣,只瞪著他輕哼了一聲,原本她最是口齒伶俐,這會卻好像一句話說不出似的。
方天揚瞧著她害羞的樣子,也便不逗她了:“好了好了,不說了,我回去了。你乖乖睡覺。”
他說完,便抱著布包衣服,又費勁地從地上撿起那把傘來,才要邁步走出去,孟舒苓又突然喊住了他。
“方天揚!你,”她看著他,說了一半,卻又垂下了視線,“你明天,還有到了幽州,一定要小心。”
方天揚怔了一下,而後望著她笑了:“放心吧,落落。”
次日天還未亮,方天揚便已醒了。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潮濕的空氣泛著薄霧,看樣子,今天應該能晴開了。只是昨日下了那樣大的雨,卻不知幽州情況如何了。
因孟深出發早,故而方天揚也一早便收拾好東西。孟舒苓給他那個布包,他原打算偷偷拆開看看的,只是又想了想,覺得還是聽小郡主的為好,便沒有再動。
孟舒苓睡得沉,他瞧著時辰將到的時候,那邊房裡還沒什麼動靜。原想直接就這麼走了,可他思來想去,到底還是放心不下。
他推了門,隔著屏風望著裡面模糊的人影。孟舒苓果然還沒醒,想來昨日她也累了。
方天揚站在屏風外,一言不發看了良久,這才踮著腳出了門,又輕輕將孟舒苓房間的門合上。
薄霧將散,他也該出門與孟深的隊伍會合了。
按照廣平王的安排,周隨在門口等著他。這位一向沒什麼話的副將照舊沒有多說什麼,只牽過馬車來,又深深看了方天揚一眼。
方天揚也沒開口,只朝他笑了一下。
清晨,朱雀大街漸漸有了聲音,孟深乘的馬車已從宮門出發,從朱雀大街走過,將到城門。方天揚的馬車等在那裡,待與他們會合,城門大開,便出城往幽州而去。
二皇子孟澈和沈珏站在城門之上,遙望略顯低調的隊伍消失在官道盡頭。兩人都沒說什麼,只有清涼的晨風吹在臉上,帶來一絲尚存的潮濕氣息。
孟舒苓醒時,陽光已穿透雲層照射下來。她起身,坐在床上愣了好久,思緒才一點點回歸。
“方天揚……”她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披了件衣服便沖了出去,一把推開方天揚屋子的門。
桌案整齊,已經沒有人在了。
“香兒!春蘭!”孟舒苓從屋裡出來,喊著春蘭和香兒的名字,兩個丫頭從外頭急急地跑進來。
“郡主醒了怎麼不搖鈴鐺?”春蘭見她只披了件衣服,連忙扶著她進屋裡去。
“郡主可是有什麼事?”另一邊的香兒也連忙問道。
“方天揚是什麼時候走的?”
“方公子不到卯正就出發了,據周副將說,是大皇子的隊伍出城的時間早,要早些趕去幽州。這會,約莫走了一個多時辰了吧。”春蘭答道。
“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走了,和從前幾次也沒什麼兩樣。”孟舒苓默了一瞬,又像是自嘲似地說了這麼一句,便自己走進屋子裡了。
春蘭和香兒對視了一眼。瞧見香兒眼裡的疑惑,春蘭朝她搖搖頭,示意她別再多問了。
梁國公府。
梁國公夫人周氏端了羹湯進得屋子來:“曄兒,身子可好些了?”
李明曄輕咳了一聲,忙從床上坐起來。周氏怕他又受了涼,連忙上前去,讓他躺下。
李明曄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不過是風寒之症,娘不必煩擾。”
“你平素並不生病,昨日夜裡突然燒起來,可嚇壞我了。還好只是風寒。”
“兒子不孝,讓娘擔心了。”
侍女們扶著李明曄靠著床坐好了,周氏便親自端著碗餵他喝湯。
“你也漸漸大了,平日裡一個人雖說清閒些,可到底不如多一個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