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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湖中?什麼救我?這人我見都沒見過,何談什麼救不救一說?”不就是哭麼?孟舒苓這句話出口,眼睛也紅了起來。
“我爹娘都不在,我一個人在府中,也沒個人說話,這會倒還要惹人給我潑髒水了不成?”她一邊說一邊也哭了出來,當真與受了委屈的小孩無異。
“郡主莫要著急,這事自然是要調查清楚的。我們王府家大業大,從不仗勢欺人,這會自然也要都說明白了才好。”王側妃一副明事理的樣子,只是句句都是趕著往那件“肌膚之親”的事上說。
“那日湖中出了事,剛巧我忙也沒有見到,原以為沒什麼,誰知竟還有這樣的插曲。今日既然人家都找上門了,多少也要好好處置。”
“郡主落湖是我救的,與旁人無關。”春蘭擋在孟舒苓面前,同王柔說道。
圍觀百姓們這時候也被繞暈了,怎麼救人的又跑出一個來?
只是王柔卻是溫柔地笑笑,半分慌張不見:“你是郡主的丫鬟,自然向著郡主,你們各執一詞,當然要細細地查才對。”
眾人一聽,是這個道理啊。郡主的丫鬟肯定跟郡主說得一樣。
段實堅這時候則出來又添一把火:“你不念當日之情,總要念曾經你我的誓言才是啊!”
此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活脫脫一出士子情深,小姐涼薄的戲碼。
圍觀的人里也有許多出身貧寒卻自命不凡的,好像一下子從段實堅這找到了共鳴。他們此時便為段實堅鳴起不平來,認定是孟舒苓背棄在先,段實堅被逼無奈才放下尊嚴,到王府門前求一個答案。
至於孟舒苓委屈的控訴呢?沒人在意,他們沉浸在自己所臆想出的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裡,越想越仿佛有了一種自己因身份地位被拋棄了的感覺。一時間更為激憤。
春蘭只能擋在孟舒苓面前,這裡百姓眾多,圍得水泄不通,倘若真有居心叵測的占了她們郡主的便宜,那才是百口莫辯。
王柔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百姓從不關注真相,只要讓他們看到一個點,他們就能自己聯想出一整個面來,只要流言甚囂塵上,即使王爺回來了又怎麼樣?一個瘋傻了的郡主和整個王府的聲譽比起來,能算什麼?
她幾乎就要覺得孟舒苓再無翻身的可能了,已因為段實堅的幾句話而激動附庸的人群里,這時傳來一個高亢的底氣十足的聲音。
“因為一面之詞就臆造事情的前因後果,在王府門前就開始審判起整個事件,原來這就是王側妃的處事之道啊。”
這一聲太過堅定了,原本激動的人群都愣了一下,他們又伸著脖子往後看去,只見人群的最後,一位穿著菸灰色長衫的公子,正站在那裡,臉上的神情透出一絲輕微的慵懶來。
“方天揚?”孟舒苓一瞬間瞪大了眼睛,怎麼會是他?他不是走了嗎?
見前面的百姓又不自覺讓出一條路來,方天揚這才踱著步子往前走去:“王側妃處理家事的方式夠特別啊,請這麼多看客,要不要再搭個戲台子啊?”
“你……你怎麼回來了?”王柔萬萬沒想到這種檔口方天揚會出現。她知道方天揚已經走了,就是因為方天揚走了,她才決定把這件事提前。可方天揚怎麼又回來了?
“王爺派我來看看郡主,我怎麼能輕易走呢?我總得看著郡主平安喜樂,不被人陷害,我才能放心去給王爺帶話啊。”方天揚說著,看向孟舒苓的方向。
春蘭此時尚攔在孟舒苓身前,只是方天揚這突然出現,讓她一時不知自己是不是應該退讓開。
“方公子真是說笑了,郡主好好的在府里呢,能有什麼事啊?”王側妃的笑容有些勉強。只是她做了這麼多年側妃,畢竟也不是那麼輕易就會被擊敗的。方天揚回來了又怎樣?反正那些百姓已經信了段實堅的話,孟舒苓算是洗不清了。
只是王柔忽略了,那些看熱鬧的人,能輕易地信了段實堅,自然也能輕易相信別人。
“側妃才是說笑,我怎麼看著郡主在這裡,不像是過得好好的呀?”方天揚一挑眉。反正他在這個大齊無牽無掛,沒什麼能威脅到他。事已至此,這齣流言鬧劇,恐怕就是王柔一手策劃,既然這樣,只要能把孟舒苓摘出來,他與王柔公然為敵又如何?
只是他才想接著後面的話,將王柔打個措手不及,還不待他開口,突然間孟舒苓就推開春蘭沖了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天使 沐 的地雷(づ ̄ 3 ̄)づ
第32章 峰迴路轉柳暗花明
“方天揚!”她猛然間哭得厲害起來,一把抱住了方天揚, 將臉埋進他的衣服里。
方天揚一瞬間就怔住了。
不只他, 圍在廣平王府門前的這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震住了。
大庭廣眾之下,這兩人……
“那日你既救了我,又為何要走啊?沒有人陪我玩, 也沒有人陪我說話, 都怪你!”孟舒苓緊緊摟著他, 說話的聲音一改之前的刁蠻霸道, 而是像個小女孩一般軟軟地充滿了委屈。
方天揚覺得自己的呼吸可能停止了,大腦可能也不會轉了。他感受著與他幾乎沒有距離的女孩因為哭得厲害,身體的起伏,心跳開始迅速地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