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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揚連忙按住她:“此事不一定是王興所為。他一個吏部尚書,憑什麼有能耐敢陷害太傅?”
孟舒苓抹了把眼淚,看向他:“那你的意思是,此事就是我們一開始所推測的那個背後之人做的?王家是障眼法,我外祖父也不過是被推出來替罪?”
“有這種可能,而且可能很大。所以我們現在一定不能慌。”
孟舒苓冷哼一聲:“當初陷害我娘,如今又陷害我外祖父,他們的手段還真是如出一轍。”
“王妃?”方天揚對王府之前的事其實所知甚少。一來那時候他剛進王府,不好問這種事情,二來,這總歸是孟舒苓的傷心事,他當然也不會主動去問。
但這個時候……
“當年王柔見我父王離京,就想霸占我娘的嫁妝,倘若不是我裝瘋賣傻,霄兒被送去白鷺書院,恐怕這時候,王府就是他孟霈的天下了。”經年所受苦楚又再一次湧上來,可這回,孟舒苓卻是生生都咽了下去。
“孟霈……”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方天揚有一瞬怔忪,他沉吟了一句,剛想再說什麼,忽然外面傳來周隨的聲音。
“郡主,方公子,二皇子和梁國公世子奉命要見方公子。”
“二哥?”孟舒苓起身,有些疑慮地看向門口。
“恐怕是宮裡的消息,先去聽聽再說。”方天揚往門口走去,趕在那些人進來之前走了出去,坦然自若站在院子裡。
“方公子。”周隨行了禮,“屬下奉命引二皇子和梁國公世子來見公子,若有唐突,還請公子見諒。”
周隨難得給他擺了個好臉色,方天揚有點驚訝,只不過他也未說什麼,便是看向孟澈和李明曄。
“不知二位此時前來所為何事?”方天揚拱手行禮,問道。
孟澈表情不是很好,李明曄臉上亦有隱隱擔憂。沉默了一瞬,還是李明曄開了口:“幽州大雨,雖還未決堤,可仍有危險。如今海匪猖獗,聖上已決定由大皇子出幽州平定。”
倒確實是連著兩日下了雨,方天揚這時候有點明白了,大約是大皇子要走了,他自然也是要跟著去的。
“二位前來,是告訴在下時間?”
“方公子果然聰慧。此次事情緊急,聖上已命大殿下明日就出發,所以我二人特來知會方公子,並將文書交予。”李明曄說著,將手中的一份文書遞給方天揚。
“明天?”這可大大出乎方天揚的意料。趙太傅一事才出,他們還沒開始調查,這時候他卻不得不去幽州,那落落怎麼辦?
李明曄嘆了口氣:“若非連日大雨,當也不至於這麼緊急。只是此次是大皇子第一次出面賑災,當越快越好啊。”他當然也知道現在走太急了,只是誰都沒想到幽州雨下得比京城還大。
方天揚手裡捏著文書,心內千頭萬緒卻一時間難以理清。
“你若是暫脫不開身,我再同父皇說一說。”孟澈知道事情詳細,在宮中聽到這個消息他就非常擔心,如今看到方天揚的樣子,心內的擔憂愈盛。
“二皇子不必著急,在下可以去。”方天揚收起文書來,抬頭向孟澈微微笑了一下,“預防汛情不比其他,片刻都不可耽誤。又有水匪,更需京中出力。我會準備好,跟著大皇子一起前往幽州的。”
“方公子能為黎民百姓所想,李某欽佩。”李明曄拱手。
方天揚朝他搖搖頭:“世子在甫州旱情上多有建樹,才是我輩應當學習的榜樣。”
“李某愧不敢當。”李明曄倒是謙遜。
方天揚不再與他多話,只又細細問了孟深何時啟程,都帶了什麼人。孟澈與李明曄這才告辭離去。
他們一走,一直躲在屋子裡偷聽的孟舒苓便跑了出來。
“你要跟大哥一起去幽州?”她都聽到了,只是不知為什麼,一時間竟不願意相信。
趙太傅家剛出了事,這暗火埋著,遲早要燒出來,現在還沒著手調查,方天揚竟要走了。
以前她身邊沒什麼人,什麼事都是自己做決定,她也從未害怕過。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孟舒苓竟發現她開始依賴那個人了。
她不想承認,可方才躲在屋子裡聽著外面說話,她心裡的情愫又著實是清清楚楚。
“我必須得去。”方天揚神情嚴肅,說完這句,拉著她進了屋子。
“雖然早先大皇子就說過要去幽州這件事,可當時並未想得這麼著急。如今我們才收到關於趙家的消息,那邊就來人說要我們明天啟程去幽州。落落,此事恐怕不是個巧合。”
“這是要支開堂兄,如今朝堂之上,只有大哥的勢力最大,二哥一直襄助他,並無心皇位。倘若京中大哥一走,我們幾人便就像個空架子。”孟舒苓即便不是那麼盡數清楚朝堂之事,可大概還是知道的。
他們現在好不容易將顏家的劫難度過去,卻不想更嚴重的竟然還在後頭。
“我去幽州倒沒什麼,只是你留在這,要比從前更加小心。”事發突然,方天揚知道憑他的能力恐怕是無暇再做更多的布置,他會盡力快點回來,可這之前,孟舒苓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