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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羿宣已經沒有時間再在軒轅國久待下去,回國迫在眉睫。
但他若是什麼都沒帶走,此番便是吃了敗仗,以他的性子,是絕對咽不下這口氣的。
所以蘇天心動了動,坐直身子,面向羿宣。
“即便今夜沒有此舉,我也是願意把八角蟠龍盒交出來的。因為這是我答應你們之事,既然說得出,便要做得到。但我依舊是那句話,此物,我只能交給公主一人。若國主與公主相信我,等確認太后無事後,於今夜子丑交集之時,我會在半日樓,親手將東西奉上。”
她已經是給足了誠意,剩下的,就看羿宣和合葉二人的態度了。
合葉仍舊悶不吭聲,羿宣則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蘇天心不放。
眼底深濃,宛若一把把鋒利的刀子,架在她的身前,仿佛隨時隨地都會把她戳成馬蜂窩。
其實他大可以繼續威脅蘇天心,以她的心軟,必定會最後臣服。
但羿宣更好奇,為何接連兩次,她都只願意把東西直接給合葉。
而不是給他,來的更有誠心一些。
馬車快速的往皇宮的方向移動,馬車上的三人,看著彼此,沒有發出任何一絲聲音。
一直到馬車在宮門前停下,羿宣才突然露出一笑。
“便如你所言。倘若你食言的話,後果你是知道的。”
蘇天心心頭一松,面上浮起了微笑。
她道,“此點國主盡可放心,我既然知道此物對你們的重要性,便不會隨意私藏,因為有些東西,在我受眾面,並無用處。”
她說完就轉身要下馬車,羿宣卻再度出聲叫住了她。
“寡人贈你一言。”
“什麼?”
“要想取得你心中的勝利,就徹底斬斷你心中的軟弱與掛念。不管是你的親人,還是愛人。”
蘇天心蹙眉,然後拒絕的毫不留情。
“多謝國主贈言,但我有血有肉,而非冰冷工具。”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會這麼做。
羿宣卻只是笑笑,然後閉上了眼睛。
蘇天心抿抿嘴,轉身下了馬車,往慈懿殿的方向走去。
“合葉,你猜她會不會變成冰冷的工具?”
羿宣閉著眼睛問正欲下車的合葉。
“這得看忘樞。”
合葉語氣篤定,丟下五個字就下了馬車。
“呵。”羿宣閉著眼笑道,“孟忘樞呀,有意思。”
慈懿殿中,幾乎所有太醫院的太醫都來了,忙前忙後,每個人臉色都不是很好。
蘇天心看著宮女端著水盆進進出出的樣子,心中更是緊張。
快步上了台階,便往太后的寢宮走去。
她直接推門進去,卻一眼看到裡面坐著皇上與皇后。
以及地上跪著的行儀。
她一見行儀跪在地上,頭髮衣服散亂,身子隱有瑟瑟顫意,便知此事不簡單。
她愣神思索的功夫,皇上已經發現了她。
“是天心?進來吧!”
皇上知她今晚在公主府赴宴,必然是聽說了太后的事,才趕來。
蘇天心退出不得,只能進去,行了禮數。
“皇上,不知太后情況如何了?臣女來時的路上,看到好多太醫,太后到底怎樣了?”
她沒有說下去,心中已是布滿了焦急。
皇上搖搖頭,臉色也很是不好,“太醫說危矣,怕是——”
他沒有說下去,卻是讓蘇天心的心跟著緊了緊。
“臣女於十五那日還來看過太后,她身子尚可,怎會突然間就如此?”
皇后冷聲道,“那是因為太后被人陷害了。”
“被陷害?”
她面露疑惑,心中卻清楚,太后的確是被陷害了,被自己的女兒與女婿陷害的。
皇后見她那樣子,看了眼面前的行儀,才冷言解釋。
“太后年事已高,身子一日不日一日。今日晚膳後,便說累了,行儀扶著她睡下休息,期間,太后醒來後說口渴,便有下人給太后餵了水,可太后喝了水後就吐血不止,事後太醫在水中查驗出了毒藥。便是此人,將毒藥混合在了水中,然後讓太后喝下的。”
“不,奴婢,奴婢真的沒有陷害太后。”行儀聞言,搖頭否決,“若真的是奴婢陷害了太后,為何不趁機倒掉那杯毒水?”
“哼。那是因為你就曉得有人會這樣想,故而便逆道而行,想為自己開罪。”
皇后冷哼著,那仗勢很明顯的就是對此事還沒有正式開審。
所以蘇天心來的時機,還是可以的。
“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一直伺候太后,已有數十年歲月,若存有害人之心,更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更能把嫌疑推給他人,為何會連累自己成為疑犯?還請皇上明鑑,奴婢真的沒有害過太后。”
皇上沒有說話,他知道行儀對太后的忠心,這些年也是因她在太后身邊,他才會如此放心。
但今日出了這事,他才聽下人說,自除夕夜起,行儀就不讓任何人靠近太后,且對太后的吃食都十分謹慎。
給太后服下之時,都會先試一下是否有毒。
事發之時,房中不止一宮女候著,行儀卻出奇的不在,但那水卻是她親口說無事後才端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