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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生,她發過誓,一定要保護好他們,然後對付孟瀝。
因此當察覺到孟忘樞死了,那一刻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師父,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一定。”
她輕聲低喃,然後閉上了眼睛,努力去感受身後之人的一點一滴。
耳邊是他均勻的呼吸聲,他的身體也由微冷,逐漸過渡到正常的暖意。
還有那顆緊緊貼著她後背的心,也在有節奏的跳動。
真好,師父真的沒事。
也許一切都是我的錯覺吧!
她如此想著,當精神鬆懈下來的那一刻,便是無形的倦意來襲。
她在那舒服的懷抱里往後靠了靠,便沉沉的睡去。
孟忘樞在她睡著後好一會兒,才鬆開了抱著她的手,從床榻內側起身。
一身雪白的裡衣松垮的掛在身上,敞開的衣襟處,袒露著大片的肌膚。
可原本白皙的膚色,此刻卻滲透著一種很詭異的紅色。
並非是血,也非是霞。
那是一種紅中透著黑色的顏色,隨著筋脈錯落在他身體各處,如同星羅棋布。
可孟忘樞絲毫不在意,他給睡著的蘇天心蓋好被子,然後盤腿打坐。
一直到外頭的光芒完全驅散了黑暗,他身上的紅色才逐一消退。
他睜開眼,發現衣角被壓住,低頭一看,是蘇天心翻了身,被她的小手無意識的扯住了。
仿佛擔心他隨時會跑掉一樣。
“小傻瓜,我不會離開你的。”
孟忘樞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可記憶驟然回想起,昨日她餵他喝水的情形。
原本平靜的心,忽而一動。
他在她面前稍頓了頓,然後果斷對著那張微起的小唇,親了下去。
蘇天心夢裡正在找水喝,忽然感覺到有股微涼的濕潤靠近自己,有種本能的渴望去吸取。
孟忘樞一頓,以為她醒了,離開一看,卻發現她撅了噘嘴,含糊的說了個水字。
“把為師當成水源了?”
孟忘樞笑笑,又在她臉上親了親,這才下床去沐浴。
因著一晚沒睡,還被孟忘樞給不小的嚇了一次,所以在徹底的放心之後,蘇天心一直睡到午時才醒。
彼時孟忘樞已經準備好了午膳,她就聞著香味,坐在了他的對面。
“師父早,師父用膳。”
她嘻嘻一笑,拿起面前的碗筷就吃了起來。
孟忘樞給自己倒了杯茶,淺呷一口。
“你還真不客氣,為師可沒說這是給你準備的。”
“那我也得吃。”蘇天心一邊吃一邊說,“昨晚被你嚇的半死,理應慰勞慰勞我。”
提起昨夜一事,孟忘樞難得的沉默。
蘇天心看了他一眼,吃下嘴裡的食物,摸了摸嘴。
“師父,你昨晚到底怎麼回事?突然的劇咳,然後努力的壓制,以及睡著後的脈息全無。以前的你,從未有過如此。你到底怎麼了?是否中了毒或者咒?”
她所能想到的,就只有千奇百怪的毒與咒了。
而事實上,也只有這兩者才可以解釋昨夜孟忘樞的奇怪舉動。
孟忘樞靜靜地聽著她的話,慢慢的喝著杯中的茶。
一直等喝完了,將茶杯放在桌上,他這才抬眸,正對上蘇天心的視線。
而後,他嘴唇微抿,嘆了口氣。
“此事,為師原本不想告訴你的。既然你發現了,那便只好與你坦白。”
蘇天心一聽,立刻放下碗筷坐好。
因為孟忘樞的坦白,可不是隨時隨地都有的。
“你說,我聽著。”
“為師被一妖女看上,她要為師從了她,可為師不願意,所以她便給為師下了一種毒,這種毒,在每月的十五當夜,就會發作。先是咳嗽,然後是全身劇烈抽搐,身體裡會湧出一股極熱與一股極冷,與內息交纏,到處衝撞不得出。而待這之後,人就會陷入一種假死的狀態。一直到雞鳴之後,才會逐漸恢復。”
孟忘樞說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蘇天心聽得是嘴角抽搐,很想打人。
她知道孟忘樞的一生,更清楚,現在的他,身邊根本沒有這樣一個妖女的存在。
所以打從他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在騙她。
但她還是保持微笑,表示相信。
因為每一次孟忘樞對她這樣七繞八拐的解釋一件事,就說明他心裡有鬼。
“那對方可有說如何才能解了這毒?”
“有。”
“是什麼?”
孟忘樞盯著她的眼睛,似是不好意思的別過眼,然後低聲說。
“她要為師與他結合,才給毒藥。若為師不肯,便需要尋一雛女,與其結合七七四十九日不斷,方可解了此毒。”
“以師父的姿色,要尋一雛女解毒,不是難事吧?”蘇天心似笑非笑的說,“不說整個軒轅國,就單說這個京都城內,隊伍就可從城東排到城西吧?師父為何不肯呢?”
“為師還不是怕天心兒吃醋?”
孟忘樞一手撐在桌面上,笑的牲畜無害。
“為了天心兒,為師願意忍受這非人之苦。但若是天心兒不忍為師受苦,也可做那第一人,與為師七七四十九日不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