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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是要自殺,只有在婚前自殺才有意思。現在自殺,一看就知是被人害了。”蘇天心說到這裡,突然問,“那齊羽呢?”
“齊羽以安家的名聲為主,對安家的人下了死令,對外只說她病了,其餘的一概不提。”
“齊羽怎有這個頭腦?”蘇天心冷哼道,“你這幾日派人盯緊孟瀝與秦玉的行蹤。任何與齊羽接觸的人,包括安家內的人,我都要知道。”
“你都要知道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兩人都嚇了一跳。
蘇天心轉身,就看到孟忘樞往這邊走來。
他今日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處鑲著金玉祥紋圖,腰間是白玉腰帶,頭戴紫金玉冠。
風度翩翩之中,赫然有著王者至尊的架勢,一舉一動間,都掩蓋不住,那天生的傲氣。
蘇天心眼睛眨了眨,雙眼一彎,笑出了聲。
“師父,你來啦!”她朝他跑去,羞答答的抬頭看他,“你怎麼來的這麼晚?”
“不來晚一些,怎知你又在預謀著什麼?”孟忘樞颳了她的鼻樑一下,“才安分了幾天,又想幹什麼?”
“你快娶我呀,娶了我,我就幹什麼你都知道了。”
如此直白的話,連流蘇聽得都全身雞皮疙瘩起,蘇天心卻說得像呼吸一樣自然。
“這麼恨嫁?不怕人聽了去,笑話。”
“不有師父在嘛!”蘇天心雙手捧住他的手,撒嬌著說,“有你在,誰敢欺負我。”
“嘶——”
流蘇抖了抖,左右手交替的拍著自己的手臂。
“你怎麼了?身上癢嗎?”
溫寧夏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如此,有些好奇的問。
“不,純粹被那兩人刺激的。”
流蘇直言,溫寧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然後抿嘴一笑,伸出小手,扯了扯流蘇的衣袖。
“我們不要去打擾他們,走。”
流蘇先是一愣,然後是求之不得,便順著溫寧夏的意,從邊上溜走了。
孟忘樞看在眼中,並未說話,而是反手握住了面前的一雙小手,“走,為師,送你一份禮物。”
“是什麼禮物?”
蘇天心十分期待。
她順著孟忘樞的腳步往裡走,進了房間後,就叫雨瑤準備了筆墨紙硯。
不過紙,卻是他帶來的一張紅色的大紙。
“師父,你要寫什麼嗎?”
蘇天心站在他身邊,看他提筆,便給他研磨。
“嗯,寫給你的。你過來。”
蘇天心走過去,被他從後面抱在懷中,然後一起握住了筆。
“我帶你寫。”
他沒說是什麼,只是提筆沾墨,然後在紅紙上,洋洋灑灑的寫了一段話。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朝暮不依長相思,白首不離長相守。一世紅塵,無你何歡。喜今日赤繩系定,珠聯璧合,卜他日白頭永偕,桂馥蘭馨。”
蘇天心一字一讀,每一個字都記在了心間,深深的刻印在她的心頭不散。
整顆心,被那簡短的字語充斥的暖暖的,就好像那晚,他抱著她,身心結合,縈繞不散。
這是他對她的誠意,這是他給她的婚書。
一生既定,永不分開。
晶瑩的眼淚,在她眼眶中打斷,卻被一隻手給擦去了。
“今日是你及笄之日,不可哭,要笑。”
孟忘樞低頭看著她,眼中儘是溫暖。
“恩恩,我要笑,因為我很開心,真的真的很開心,這是這十六年來,最開心的一次了。”
比起上一世,孟瀝娶她的時候,更加的開心。
因為那人,是師父。
她撲倒在他的懷中,鼻子裡聞到的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好似春日裡野外的清新,給人一種滿滿的精氣神。
“天心,許你汝妻之位,必定會達成。你且安心的等著,最近朝堂風雲詭譎,記住,不要摻和。”
“都聽師父的。”
孟忘樞鬆開她,從懷中拿出了一根紅繩。
又問雨瑤要了把剪刀,割下了他與蘇天心的頭髮,結合紅繩,變成了兩條手鍊。
“喜今日赤繩系定,珠聯璧合,卜他日白頭永偕,桂馥蘭馨。”孟忘樞念著婚書上的詩句,將紅繩綁在了兩人的手腕上,“天心,今後之事,變數之大,你我誰也無法預料,我不知是否能夠——”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然後笑著搖了搖頭,才繼續說,“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辦到。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不管你今後將經歷怎樣的苦難,都要笑著面對,不要哭,好好的活下去。”
蘇天心抿了抿嘴,再一次的抱住了他的腰,悶著聲說,“只要師父陪在我身邊,我一定會好好的活著,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可倘若師父不在了,我一定要殺盡天下人,為你報仇,然後來陪你。
你對我的約定,我時刻牢記在心。
但我對你的情,也如磐石,絕不會改變。
“小姐,夫人又派人來催了。能過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