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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安為常說的頭頭是道,神情更是自然極了,從表面看,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謊言。
但這樣的話,落在別人耳中,要麼是相信,要麼就是不信。
其中,就有人說,“安大人,自在宮中發現你被歹人傷害後,安家並不是所有人都來京都的,怎麼可能你回到老宅,卻無人發現的?”
更有人說,“此言差矣,安家變故,安家老宅里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京都,欲要搶奪安家家主一位。留在老宅的必定也是一些晚輩,晚輩離京都那麼遠,不認得家主,也是在情理之中,後來安大人被關入守祖墳的屋子裡,那地方,除非清明與忌日,否則誰會過去?”
“相對於安大人是否被人發現在老宅這點上,我還是比較想知道,安大人屢次逃走,屢次失敗,這次順利逃出,究竟是哪位高人所救?”
……
一時間,朝臣們最初的小聲議論,已經變成了表面上的直接猜測。
似乎誰也不會去懼怕,已經是前御史中丞的安為常了。
皇上看著他們在底下大膽的議論紛紛,並沒有出聲阻止,他一直在看安為常。
以前的安為常,在朝上總是和太尉作對,獨掌一方,不會隨便饒了誰。
更不會容忍這麼多人對他的所言,指指點點。
可現在這個安為常,低調安靜,面對質疑,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悅,仿佛忽然間變了一個性子。
加上,他承認自己有個孿生弟弟,所以他說死的是胞弟,也可以被理解為,死的是安為常,這個才是安為常的胞弟。
“好了。”
在差不多的時候,皇上出聲阻止了朝臣們的議論,然後一擺手,對安為常溫潤的笑了笑。
“安愛卿既然回來了,這些日子就現在府中好好休息。若無他事,退朝吧!”
他從皇位上起身,頭也不回的往內室走去。
安為常抿了抿嘴,轉身往殿外走去。
“安大人,安大人。”
走出去沒幾步,就有人追了上來,有些是以前他自己的人,有些則是太尉的人。
安為常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然後問,“何事?”
“安大人,你可知是誰將你擄走的?是否那人知道你那日會出事?還是說那日本就是一場——”
“你胡說什麼!”安為常的人高聲打斷那人的話,很不客氣的說,“安大人可是好人,那人擄走他,自然是為了安家著想,哪像白振,枉皇上對他那麼信任,卻妄想擾亂四大家族,奪取皇位,死了也活該。”
“什麼?”安為常吃驚道,“太尉死了?”
“對呀,太尉死了,就在你出現前幾日,因為事情敗露,所以被處死了。”
安為常聽了,眉宇之中並沒有任何的愉悅。
照理他與太尉鬥了那麼多年,知道太尉死後,應該開心才是。
可相反的,現在他聽了這個消息,心卻很亂,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要纏上安家了。
因為心中擔憂,所以他不再理會這些人,腳步匆匆的往宮外走去。
行至宮門前的時候,他意外地看到了正要上馬車的蘇南陌。
蘇南陌剛好回頭,也看到了他。
兩人一怔,蘇南陌是本著良好的家教,與他點了點頭,算作招呼。
可下一刻,安為常就大步沖了上去,一把拉下馬車上的蘇南陌,然後一拳打了上去。
這一幕剛好落在了陸續出來的朝臣們眼中,大家都是吃了一驚。
“太尉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安為常高聲質問,即便看不到神情,也不難猜出,他是在生氣。
可他與太尉是敵對,為何會如此生氣,還生氣到打人的地步?
“安大人,你誤會了,此事並非我所為。也與蘇家無關。”
蘇南陌被打了一拳,並未生氣,只是扯開了他的手,從容的上了馬車,叫車夫回去。
“蘇南陌,我知道,太尉出事,一定是你做的,一定是你!你蘇家妄想一家獨大,沒門!”
安為常高聲吼著,引來人身後人的紛紛議論。
這聲音的想起,也讓他陡然回神,這裡還是皇宮,走來走去的人諸多。
他回頭看了那些人一眼,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而皇宮周圍都是眼線,很快即有人將此事告訴了齊公公,齊公公再把此事告訴了皇上。
此時,皇上正坐在書房中,看著手中的奏摺,聞言,頭也不回的問。
“天心,你覺得他為何這麼生氣?為何要打你爹?”
蘇天心就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手裡捧著一杯茶。
茶還是熱的,熱氣噴灑,她覺得燙,就開著蓋子,放涼。
“第一,可能是因為安如是對他說了什麼。不對,安如是現在還昏迷著,應該是齊羽說的。第二,應該是他自己心中有鬼。”
“有鬼?”
皇上眉頭一挑,一心二用,用硃砂批了奏摺,放在了左手邊,又拿起了另外一本繼續看,同時再度詢問。
“你也覺得他不是真的安為常嗎?”
“不。”蘇天心搖頭,“剛才在奉和殿上,我看的很清楚,他雖然給人的感覺是性子變了,但他是安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