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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任喬把周雲青煉成傀儡,用他的身體,才有可能打開。那又回到了原點,煉製傀儡以後周雲青也死了,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十二道門就會自動打開。
殺了周雲青?這是一個只是想想,就讓任喬心慌的念頭。他從一開始就吃定她了,他篤定她下不了手,所以他這樣逼她,她都拿他沒辦法。
分開已有八年,她恨過他的不擇手段,鄙夷他的虛偽,他讓她受過情傷,她獨自舔舐傷口,用了很久來治癒。她報復過他,懲罰過他,和他老死不相往來,和他相見如同陌路,可她從沒想過要他去死。
正如她從沒懷疑過他對她的愛,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是,分開的那八年是,唐婭找來知道穿書之後是,重逢後她也知道了是——他一直是愛她的。
可是,讓她怎麼接受他的愛呢?她太驕傲了,驕傲到不允許愛情出現絲毫瑕疵。她無法容忍一面破碎的鏡子,再次拼合到一起,然後對那些裂縫視而不見。更何況周雲青在試圖拼合的過程中,又在不停地製造新的裂痕。
她可以為了愛讓步,在他面前掩飾對畫畫的喜愛,高三為了和他一樣考出去通宵複習但她的底線永遠擺在那裡,半步也不會退讓,哪怕因此失去他,也在所不惜,這是她的驕傲。
負二層只有任喬一個人,這裡沒有日月,沒有時間。一切都仿佛靜止了,任喬便有空間細細回想再次相遇以來的所有事情。她自問:“為了這一天,周雲青到底做了多少準備?”
他早就打算囚禁她,所以在山裡建造如此精密的地下室。他一直在搜羅靈石,這裡才能擺滿整整一間。這些靈植,她有些叫的出名字,有些應該是水藍星的特產,他從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
或許早在八年前,他就開始謀劃這一切。他不在意她提分手,是因為他決定要把她禁錮在他身邊。
珈藍酒店重遇,他只是裝作不認識她。
那塊被拍賣的極品靈石,是他故意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或許他知道這具身體的真實身份是唐氏千金,比唐家那邊更早。
他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她懵懵懂懂地陷入,然後再也無法逃脫,永遠被困在網中央。
可是大展宏圖書里,分明不是這樣的啊。周雲青愛著的、最後在一起的人,明明該是唐婭才對,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任由任喬想破腦袋,也找不出答案。
周雲青的傷勢太重,家庭醫生建議他去醫院接受治療,手術過後,本該臥床靜養的他,執意要回家。有私人醫生陪同,醫院那邊才勉為其難地放行。
車上,刑鋒向周雲青匯報:“青爺,您讓我查的事情,有結果了。那個寨子確實是毒梟的窩點,所有寨民不論男女老少都是毒販,各個手上沾滿鮮血,極為殘忍。
這件事情背後很複雜,軍方發布毒梟的任務倒是沒問題,但是黑曼巴蛇隊剛一接取任務,密謀的人就聯繫上毒梟。他們黑進去衛星天氣預報,更改天氣信息,又通過種種手段,巧妙地控制黑曼巴蛇隊執行任務的時間”
他播放了一段又一段視頻,其中就包括毒梟和小男孩的預謀。小男孩根本就知道那間房間裡面有炸彈,故意引任喬過去!在這一連串的布置里,連毒梟都被人利用了,為的就是要任喬的命。
“把資料給我。”周雲青說道。
刑鋒遞給他一個u盤,“都在裡面了。”
別墅負二層,通過那絲神識,一直關注周雲青的任喬,聽到這一切,靈力瞬間暴動,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原來不是她運氣不好,原來這一切都早有預謀,原來那些寨民全都該死他們死有餘辜,可她的阿承不該死啊。
她的心口一陣絞痛,丹田裡謝承銘留下的包裹著黑絲的靈力隱隱作亂,侵吞她的靈力,在她體內遊走。她並不反抗,任由它們席捲壯大,將她完全淹沒。
她的周身,黑氣縈繞,濃重如墨。魔靈力在整個負二層激盪,她的三千銀絲無風自動,細長的鳳眸里有紫色的光芒流轉,看起來十分妖異。
隨著她修煉的加深,真靈逐步同化這具軀體,原本因為築基漸漸偏向於前世的清麗無雙的面容,在此時染上妖媚,卻又不同於之前的姝艷,那是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的魅惑。這種魅惑和情慾無關,而是直達靈魂深處,仿佛看上一眼,便願意為她獻上生命。
她再次出手,隨手一擊便有之前的數倍力量,可惜還是無法撼動這間密室。她並不介意,勾唇一笑,纖纖素手微揚,盡數收起密室里泛著墨色的靈力,眼裡的紫芒也隨之隱去。
任喬入魔了,如果被天刀謝銘看到,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子。同等修為的前提下,魔修靈力比道修靈力威力更大,然而獲取這種力量,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像是和惡魔簽訂契約,獲得力量增幅,但是永遠不會得到幸福。魔會侵蝕他們的心靈,變得殘忍嗜殺,無限放大所有負面情緒,日漸迷失自我,終有一日成為只知道殺戮的機器——魔的奴僕。
周雲青一回到別墅,便乘坐特製電梯,趕往地下室。他懷裡抱著給任喬帶來的衣服,還有一個提籃狀紅木盒。
剛一打開門,他就被人抱了滿懷。任喬的一對藕臂勾著他的脖間,親吻他那雙性感的薄唇,靈巧的舌尖在他口中舞蹈。獨屬於她的那種幽香傳來,溫香軟玉在懷,周雲青意亂情迷,手裡的東西掉了一地,他的身體霎時變得僵硬,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