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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到目前為止,這檔直播節目的影響力越來越大,關注的人太多,警方一度想要控制直播間,可惜他們根本無法切斷直播,就連直播的來源都找不到,直接停電關掉所有人的電子設備也不現實。
為了避免引起全社會範圍的恐慌,警方沒有向外披露他們的立案偵查。全民觀看推理遊戲和全面圍觀變態殺人,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他們當然選擇把社會影響降到最低。
與此同時,他們也做好了緊急斷電的準備,一旦犯罪分子做出過激行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切斷直播。
在立案的過程中,警方破開了王凡家的門,見到令人震驚的一幕——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睡在狗窩裡,脖子上拴著一根狗鏈子,赤裸著身體,瘦的仿佛一塊排骨,一見到人便汪汪大叫。
這位女士,是王凡的母親羅美麗。烏鴉尚且知道反哺,羊羔跪乳感激母親,王凡卻豬狗不如,這樣侮辱自己的生母!
女警官幫助羅美麗洗澡,數著她身上被鞭打的痕跡,幾次落淚,她甚至在心裡暗暗地為那位神秘人叫了一聲好:“王凡這樣的人,活該去死,死了也該下地獄!”
由於長達十年沒有見過陽光,羅美麗的膚色蒼白,發梢發黃。在民警悉心的照料下,她才顫顫巍巍地說出第一句話:“我兒子呢?他兩天沒回過家了。”
女警驚訝:“他這樣對您,您還擔心他?”
羅美麗神色悵然:“有因才有果。”
她年輕的時候做過一件錯事,拋棄了一貧如洗的夫家,另外攀了高枝。她一直記得,那天她坐上豪車離開那個小巷子,兒子追在後面哭著叫她:“媽媽!”
雨下的那麼大,汽車輪胎濺出的泥水甩了他一身,他摔在地上,又頑強地爬起來,可是不管他跑得多快,始終追不上那輛汽車。
在那一瞬間,羅美麗甚至有一種下車回去的衝動。她身邊的人抱住她:“你已經給他們留了一大筆錢,足夠他們過上好日子了,總比你們一家三口都餓死要好。”
那是一個荒年,到處都有餓死的白骨,想要活下去,就要做出選擇。
坐上這輛車離開的羅美麗,並沒有過上富太太的生活,帶走她的男人熱衷於收集各類美女,像是集郵一樣,她只是他花園裡嬌美的花朵之一。
再後來那個男人死了,她拿著一筆安家費回到故鄉,沒想到兒子還肯認她,她歡歡喜喜地走進兒子家的門,竟是一場長達十年的噩夢。
茫茫大海中,警方出動多方力量都找不到的那座孤島上,別墅里,明淵坐直身子,加入討論:“第一張畫應該和我有關。”宿醉過後帶著頭痛,這是他早就習慣了的,聲音微微發啞,不復從前華麗的聲線。
原來他早就醒了,一直在聽他們的對話。“婧死在浴缸里,是我害死她的,如果不是我拋棄她,她也不會走上絕路。我會像這幅畫裡一樣,溺死在水裡,她已經在等我了,我該上路了。”他站起來,整理著發皺的襯衫,和凌亂的頭髮,邁著台階上樓,走向那間臥室,淡定而從容,沒有半點赴死的恐懼。
江琛拽住他:“你冷靜一點,雖然神秘人手段高明,可起碼現在你還活著,那就不能放棄生的希望。”
“呵。”明淵冷冷一笑,“生的希望?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沾滿了別人的鮮血,你還好意思說出生的希望?你們的罪孽恐怕只會比我更加深重,當初敢做下那些事情,現在不敢接受審判?”
“啪嗒、啪嗒”,很長一段時間,這座空曠的別墅里,安靜的只能聽到明淵腳步聲在迴響,像是生命的大鐘即將走到終點的倒計時。
嚴芸珍崩潰了,大喊大叫:“我沒有罪,放我出去,我不是罪人!你要罰就罰他們好了,或者我再幫你找其他的罪人過來,一定讓你玩的盡興。”
“夠了!給我閉嘴。”任喬踹了她一腳,“你沒有罪?老虔婆,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敢這麼說嗎?你沒有罪,那我的阿承是怎麼死的?如果不是你牽頭,就憑藍若和杜衡,怎麼可能把三年前的那個局做到滴水不漏?他們只是從犯,你才是主謀!你們三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呸!”嚴芸珍吐了任喬滿臉唾沫,“可惜沒有搞死你,你的命怎麼那麼硬,比你媽那個賤人硬多了。”說到這裡,她猛地噤聲,恢復了先前的儀態,不再像個瘋婆子,“你不要血口噴人,這些都是要講證據的,有證據你儘管去起訴我,沒有證據我會告你誹謗!”
被她這麼一鬧騰,江琛和閆紫各個閉口不言。他們不肯配合,任喬也不勉強:“看來我們繼續集中在一起沒意義了,零點的那種疲憊感,我們誰都無法抵抗。”她抱著周雲青離開。
直播間,網友各個玩起了拼圖遊戲,熱衷於把每一幅畫都對上其中一個人:“現在只剩下四幅畫沒人認領,我猜他們心裡都是有數的。”
“廢話,這種節目都是有劇本的好吧”
“其實我比較好奇周大男神,對應的是哪一幅畫?”
“哈哈哈在這裡看到江老師我要笑死了,別人也就算了,還能強行扯出點罪孽,我們江老師可是市里評選出的十大傑出青年,年紀輕輕就當上副教授,還在一家化工企業做顧問,他能有什麼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