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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喬取笑他:“我們家阿承很討女孩子喜歡哦。”
謝承銘羞澀地笑笑,坐到副駕駛位上。等紅燈的時候,任喬一個急剎車,謝承銘包里的書本散落在車裡,還有一張粉色的卡片,上面畫著愛心。
“情書!”任喬驚呼。
謝承銘運指一彈,粉色信紙寫的情書,就飛到路邊的垃圾箱裡了。一手拈花指法,用的十分流暢,任喬自問沒有這種水準,兩人的靈力畢竟差著一個量級。
任喬好奇地問:“所以說,剛才你扔進垃圾箱的那一大袋,都是別人寫給你的情書?”
年輕真好啊。
任喬想起她初中追周雲青的事情,那時候她也像她們一樣勇敢。她用了很多方式來追周雲青,有些是她手下的小弟獻策,也有她自己想出來的。
她為他寫過情書,折過千紙鶴,在校運會頒獎台上當著全校的面唱歌表白。但周雲青從來沒有回應,追他的女生很多,他的課桌里總是塞滿了各式各樣的禮物。
喜歡周雲青的人太多了,成為他女朋友的可能性,大概還不足千分之一。而任喬作為周雲青成百上千愛慕者的分母,在她看來,他對她大概是沒印象的。那時她也會好奇,到底什麼樣的女生能入得了他的眼,成為眾多迷妹里,唯一一個得到他垂青的分子。
有個小弟,給任喬出了一個損招:“老大,你把他的車胎扎破,然後送他回家,不就有機會了?”
任喬做了一番微弱的心理鬥爭,放棄道德尺度,偷偷地把周雲青後車胎的氣放了。那是一個周五,時間已經很晚,即便再去修車,也找不到修車攤了。
任喬等在車棚,周雲青來取車,她就冒出來說:“你車胎沒氣了,我載你吧?”
周雲青輕聲一笑:“我剛才在樓上,看到你扎我輪胎了。”他穿著白色的校服襯衫,藍色的校服褲子,身形挺拔,面容俊美,氣質清冽,帶著一種難言的少年之氣,稍顯稚拙,十分可愛。
任喬就這樣和男神搭上話,死皮賴臉地要送他回家:“那你就讓我將功補過嘛,送你回家吧!”
他於是說:“好。”他身後是漫天晚霞,絢爛如燒的霞光,在他一笑之下,沒了色彩,似乎是羞於與他爭艷。
他們就這樣開始。
車裡,謝承銘托腮看任喬,眨著大眼睛,不說話。當然只會是別人寫給他,而不是他寫給別人。謝承銘從骨子裡看不起人類,不肯學習人類的語言文字,哪會寫字啊。
路口變成綠燈了,排在後面的車不耐煩地鳴笛,任喬只好放棄追問,專心開車。把謝承銘送回唐家別墅,任喬摸摸他的頭:“阿承乖,我晚點回來。”
謝承銘於是坐在客廳寫作業,他長得漂亮,又很乖巧,唐家上下全都喜歡他。唐紹世仰著下巴從他身邊走過,驕傲的像是一隻公雞,看到他在解微積分,進度比自己還快,翻了個白眼。謝承銘擺明了是個高智商天才,任喬卻把他送到初中,和普通人一起上學,簡直是浪費生命,太愚蠢了!
“你還在這兒看高數呢,我姐都出去花天酒地了!”見謝承銘沒聽懂,他把兩個大拇指對在一起,碰來碰去:“她去酒吧了,和別的男人打啵,就是獸類交配時才做的事,酒吧是人類用來尋找交配對象的地方。”他已經查清謝承銘的底細,知道謝承銘是狼孩,故意用“交配”這樣的詞彙。
謝承銘騰地一下站起來,怒氣幾乎要化為實質。唐紹世壞壞一笑,拽住他:“別急,我帶你去找她。”上次任喬把謝承銘從他身邊拉走,他可記著仇呢,這次還給任喬。
原本在畫畫的顧懷,抬頭問:“我可以去嗎?”
“隨便你啊,想來就來唄。”唐紹世說。反正他是去砸任喬的場子,人越多越好。路上他不停地在謝承銘耳邊煽風點火,可勁兒地說著任喬的壞話,什麼和其他男人又摟又抱啦,拋棄謝承銘啦
顧懷明知道唐紹世在挑撥離間,也不點破,只是含笑聽著。任喬太寵謝承銘,謝承銘鬧一鬧才好呢,或許還能反襯出自己的溫柔體貼。
春申江畔,久經歲月洗禮的石庫門建築群里,坐落著春申城聞名世界的新天地酒吧街。其中一間名為夜鶯,門口等滿了人。任喬一行人來到這裡,侍者禮貌地說:“今晚是ladysnight,女士酒水全免,男士要門票才能進去。”
方然打了個響指,“那我們就先進去了。”挽起任喬的手臂,對幾位同行的男士發了一個飛吻,翩翩離去。她今晚特意穿上夜店戰袍,一件綴有亮鑽的緊身小短裙,酥胸半露,乳溝若隱若現,雪白的長腿一覽無餘,十分惹火。
和她一比,任喬顯得保守多了。她身穿黑色抹胸長裙,荷葉袖半臂設計,露出香肩和皓腕。長裙下身開叉,走動間依稀可以看到白滑細長的美腿。
從來到這裡開始,趙錦年神色就有些沉悶,聽到侍者的話,他苦澀一笑。董俊洋取出錢包買票,小五關心地問:“錦年哥,你怎麼了?”
趙錦年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沒想到有一天進這裡還要買票。”在成為夜鶯酒吧之前,這座小洋樓曾經是趙家的產業之一。只是幾年時間,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夜鶯酒吧里,燈光搖曳,華歌曼舞,空氣中散發著女士香水和酒香混雜的迷迭芬芳,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