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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說什麼呢,有那功夫還不如好好琢磨我的演技。”
車裡,副駕駛座上的任喬微微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打下一片陰影。見她神情低落,明淵問道:“怎麼了?”
任喬只是搖搖頭,沒有說話,明淵側過身子,他的靠近嚇得任喬猛地向後一縮,渾身緊繃。明淵搖頭笑笑,幫她系好安全帶,坐回原位,“你不系安全帶,被交警抓到,我要扣分的。”
他的耍寶逗得任喬噗嗤一笑,明淵發動車子:“這就對了,多笑笑嘛!”
“你老是來找我,我真的笑不出來。”任喬看著窗外,“明總,我和你不一樣,和你以前包養過的那些明星也不一樣。你高高在上,而我只是一個十八線小演員。你隨隨便便一頓飯錢,都夠我們全家一年的花銷。你就當我可笑吧,在我眼裡,愛情是很神聖的,我做不出出賣身體換錢的事情。紀導發掘了我,我感謝他的知遇之恩,只想演完《問道》,回江城買個房子,相親結婚……”
明淵猛地一剎車:“誰和你說我包養女明星了?”他掰過來任喬的臉,指尖一片濕潤,那是任喬的淚水,任喬居然哭了。
明淵見過不少人掉眼淚,卻沒一個比任喬哭得更美,無聲無息,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絕美的鳳眸,染上水汽,讓人見而生憐。晶瑩的淚水,滑過她羊脂白玉一般的臉頰,好似珠玉。在那一瞬間,明淵甚至想到,難怪傳說鮫人的眼淚會變成珍珠。如果鮫人像任喬這麼美,不是珍珠也勝似珍珠了。
此時斜陽已經落下,遠處的天空還有餘暉,雲朵燒成了淡淡的金色,窗外是青翠的竹林。這一切明淵都看不到,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眼前的女人吸引了。大滴大滴晶瑩的淚珠,划過她如玉的臉龐,無聲無息,他的心裡好像也下起了雨。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十分驚慌,他居然在心疼一個女人?有什麼事情已經失控了!
見車子停下,任喬順勢推開車門:“明總,找別人玩你的遊戲吧,我玩不起。”
還沒等明淵理清思緒,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追了出去,拽住任喬的手,挽留道:“這不是遊戲,唐姝,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
真心話一旦說出口,便越來越順:“我知道我這樣說有些唐突,我們認識的時間還太短,都不夠了解彼此,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覺。直覺告訴我,如果錯過你,我會後悔一輩子!你願意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嗎?”
深邃的海洋底部,移動城堡內,天字一號組長對銀夜實時匯報任喬的情況:“明淵第五次去《問道》劇組探班,送了任喬一束白色的百合花,任喬很喜歡。”
“明淵邀請任喬共進晚餐,他們吃了法式料理,任喬誇了鵝肝,明淵特意把大廚叫來感謝,打賞的小費十分豐厚。”
“明淵帶任喬去兜風,夜裡在山上看星星……”
銀夜微微頷首:“以後明淵追求任喬的細節,不用和我說了。”語氣古井無波,聽不出喜怒。
次日,看著手裡收到的信息,組長面露為難之色。銀夜出聲詢問:“怎麼了?”
組長回稟:“任喬趁著劇組休息的時間,親手做了愛心便當,送到橙天大廈給明淵。”他剛才是在想,這條到底算不算明淵追求任喬?應該不算,畢竟是任喬的回應,那就需要匯報了吧?
明明是銀夜主動發問,卻在聽到屬下的回答後沉默了。許久都沒有聽到他開口,組長疑惑地叫道:“主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七年了,這是她第一次回應別人的追求。”銀夜揮揮手,讓他退下了。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卻讓組長一陣心悸。為什麼他覺得銀夜身上散發的氣息,似乎更加危險了?
展宏會議室,大片落地窗打造出通透感,灰色和白色的搭配,給人以明亮的感覺,黑色真皮椅則顯得十分幹練。橢圓色長桌一端,主位坐的是董事長周雲青,一身暗色正裝,面色陰沉如水,整個人好似黑洞一般。
“星燦那邊怎麼樣了?”他的聲音極冷,裡面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暴躁。
厲鳴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周雲青,暴躁這種情緒,出現在自己身上不稀奇,出現在張明宇身上也可以接受。可那是周雲青啊!自從大學認識他以來,他一向淡定自若,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誰不贊他一句雅量?這是怎麼了?
“先前是明宇負責,你知道的,控股星燦的都是老油條,抬價沒用,價格越高,他們越覺得其中有鬼。”壓下心中的疑惑,厲鳴答道。
“張明宇人呢?一點小事,這麼久還做不好?不必抬價,那是白白便宜了他們,以展宏的名義對他們施壓,再斷他們的後路,我看他們賣不賣!”
“斷他們後路?”厲鳴沒聽明白,“老大,明宇被你派到國外參加Somuns的時尚大會了。”
一道水藍色的身影,攔在厲鳴身前,輕輕放下一杯咖啡,“周總,今天的第三杯黑咖啡,按照您的習慣,沒有放糖。不過喝太多咖啡對身體不好,如果您讓我沖第四杯,我可是要拒絕的。”聲音溫柔如水,說出的話卻不容置疑。
她是周雲青的秘書藍若,長了一張鵝蛋臉,不是時下流行的網紅美女,卻十分耐看。稍微有些嬰兒肥,五官說不上多麼令人驚艷,組合到一起看來非常舒服。她不動聲色地提點厲鳴:“厲總,你聽說過圍魏救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