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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喬巴不得讓唐紹世再給力點,徹底攪了唐婭的局!看熱鬧不嫌戲大的心理,可不光唐婭有,任喬恨不得煽動凌清和唐紹世母子,讓他們直接做掉唐婭。
唐婭不愧是唐家千金,經唐天陽親手調教而出,唐家最有力的繼承者之一,很快就調整好心態:“無妨,只是第一印象不好而已,我們還有機會。這個手機你不要用了,我給你換個安全係數更高的,以後會攔截這種電話。還有,你不必去微整了,接下來的方向和美色無關。”
掛斷電話,任喬信步走著,轉過彎後,視線豁然開朗,這裡竟然有個大型花園陽台。花香襲人,象牙白的立柱上,是玻璃制的透明色球形穹頂。從任喬的角度向上看,漫天星河盡收眼底,流光璀璨。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一道低沉而有磁性的男聲嘆道:“珈藍酒店的名字是你母親取的,這裡也是她設計的,命名為觀星台。”
任喬循聲望去,來人是唐天陽,他穿著黑色手工西裝,神色隱隱有幾分疲憊,應該剛從某個會議離開。任喬如實說道:“我對她完全沒有印象。”
唐天陽揉了揉太陽穴,脫下外套搭在手臂上:“你們母女都沒見過面,哪會有印象?當年是我太傻,把她保護得太好,以至於……”他的眉目間,染上後悔之色,還有一絲無助。只有談及第一任妻子的時候,這位商界老狐狸,才會卸下重重偽裝,露出幾分真情實感。
他說到一半就停下了,已經足夠任喬明白話里的未盡之意:“所以你任由子女之間爭鬥,讓他們提前就活在腥風血雨之中?如果你的目的如此,恭喜你,你成功了,唐邵世這樣的人,也只有你才教的出來。放在別人家,十歲的孩子還在和爸媽撒嬌要糖吃呢。”
唐天陽微微一笑:“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強者捕食,弱者被捕食。與其讓他們被人捕食,不如從一開始就訓練他們成為捕食者。十天之期快要到了,那些公司你挑選的怎麼樣了?”
任喬檀口輕啟:“我要星燦!”她的聲音是柔軟的,語氣卻極為堅定。既然男主已經認不出她,何不選擇最快的方式變強?
唐天陽注視著她,眼裡有奇異的光芒閃過:“你應該看過星燦的財報了?它已經連續虧損五個季度。”至於虧損原因,唐天陽自然心知肚明,他原本存著把星燦交給唐婭練手的念頭,才沒理會。
沒想到大女兒居然會主動選擇星燦,星燦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即便是唐婭來做,都免不了一番傷筋動骨。對於目前的唐姝而言,星燦是他所提供的三十家公司里,難度係數最高的了。不過這樣也好,既然選了星燦,是龍是蟲,很快就能見分曉!
“明天我會讓秘書帶你過去,熟悉一下情況。”
星燦傳媒成立於上個世紀,交到唐天陽手裡之時,已有悠久的歷史。它曾經出品過很多家喻戶曉的影視作品,對於唐氏來說,是一塊活字招牌,為唐氏樹立了良好的企業形象。
然而,那是過去了。新世紀到來,數位化媒體衝擊舊有格局,娛樂行業湧現出一批又一批新貴,先前星燦一家獨霸的好景不復。凌氏旗下夏娛接連推出多部歷史劇,奠定新王地位,萬輝、橙天、頤和殺出重圍,緊隨其後,星燦被擠出第一梯隊,連前十都排不上了。
如果只是這樣,還沒什麼,星燦畢竟代表了大眾的童年記憶,哪怕賣個情懷,他們也願意為星燦的作品買單。但星燦越來越令人失望,交出的作品粗製濫造,完全無法維繫從前的水準……
最開始觀眾還罵上幾句,久而久之,他們也就遺忘了星燦,連口水都懶得浪費。在這樣的大前提下,星燦傳媒打算斥巨資打造一部奇幻作品《問道》,力挽狂瀾。可惜藍圖繪製太大,製作過程一拖再拖,放出消息都快兩年了,連個預告片都沒影呢。
外界不看好《問道》,星燦內部卻因此忙得熱火朝天,為了集中所有力量拍攝《問道》,星燦停止大多數合作,資金、人力全部流向它,足有三個導演圍著它轉,不分正副。
其中,郎立負責合成特效,伍文婧負責場景搭建,紀無為則是選角和綠幕拍攝。除了伍文婧原本就屬於星燦傳媒,紀無為和郎立都是花重金請來。放眼整個圈子,紀無為最為瀟灑,無門無派,不歸屬於任何一家公司,行事全憑個人喜好,也最為刁鑽,苛求完美主義。
星燦把選角交給他,拖了一年都沒合適人選。由於他脾氣古怪,上面不敢催,怕他撂挑子,他便繼續慢慢悠悠地海選。這幅態度,引來不少媒體撰文八卦,甚至有人懷疑他是敵對勢力派來拖垮星燦的。
紀無為對此置若罔聞,繼續奔赴諸夏國各地選角。七月中旬,他到達江城。這座水鄉城市有著潮濕的氣候,終年陰雲籠罩,細雨綿綿。紀無為的臉色也變得陰沉,動不動便大發脾氣,助理不敢觸他霉頭,小心翼翼地問:“明天還試鏡嗎?”
年逾五旬的紀無為,保養得當,細白的面容不見絲毫皺紋。因他相貌俊秀,一張娃娃臉沒少被圈裡人調侃,他乾脆留了鬍子,染得發白,長長地垂下。加上他愛穿寬鬆的白色中山裝,竟然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不試鏡我們千里迢迢來幹嘛?”一開口,他的表情便十分兇狠,先前那種神韻消失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