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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她。”
“你!”阮啾啾瞪著他。
余尉熟練地握住槍，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他接下來要做什麼。阮啾啾的腦海一瞬間閃現劉警對他的評價——沒有同理心。是否說明，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阮啾啾呢?
但不知為何，她有種迷之自信，余尉一定不會是濫殺無辜的人。
余尉望向阮啾啾，面無表情。
阮啾啾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還是，有些害怕。
“砰!”
“砰!”
“咚!”這是有人的身體倒了下去。
寂靜的醫院響起槍聲，如此清晰，樓道里的護士和病患都被嚇壞了，樓下，洛勻正領著一群警察朝醫院裡沖。
阮啾啾沒想到，余尉居然，對著自己的父親開槍了!
余騁似是也沒料到，但還是下意識地朝余尉開了一槍。余尉緊緊捂住腹部，血液順著指縫滲出，滴落在地上。但他的表情還是很穩，仿佛那股痛楚並不來自於自身。
她緊抿著唇，第一反應就是從余尉的手裡奪過槍，塞到余騁的手中。余騁中了槍血流如注，早已不省人事，阮啾啾蹭了蹭他的指紋，拿起來，緊緊握住。
“等會兒不要亂說話。聽我安排。”
“……”
“餵!”
阮啾啾焦急地回過頭，卻看到余尉默默望著她。兩人四目相對，阮啾啾愣了愣，門猛地被撞開。
“不要動!舉起手來!”
洛勻持槍衝進去，忽然愣在原地。地上躺著身負數條人命的嫌疑犯，早已不省人事，剩下兩人站在身邊，阮啾啾面色蒼白，手裡還握著一把槍，她的身後還站著一個男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我做的。”
“是我做的。”
一男一女，異口同聲。
第71章 第二步，重返世界
阮啾啾劇烈動作，撕裂傷口，不得不又重新躺在床上。她的旁邊就是余尉。
他一手枕著後腦勺，望著天花板。
“那天為什麼要救我?”
“……”
“不論如何，謝謝你了。”
阮啾啾早在之前，知道余尉之前的來龍去脈。曾經他也是一名警察，但為了吊出最後的大魚，不惜順手推舟利用誘餌，把對方引出來。
A市的一件大案得以偵破，但同時，矛盾紛紛集中在了余尉的身上。
劉警說他沒有同理心，說他是殘酷的假正直，幾次差點發生衝突。不料還沒等他們想好如何處置余尉，余尉自己提出辭職，從此閒賦在家。
阮啾啾聽到劉警的敘述，心裡更是沉重。
究竟是怎樣的經歷早就了這樣的人格?她不得而知。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余尉並非殘忍，有時候他只是過於理智，這樣的方法在感情方面很難讓人接受。
洛勻闖進房間後，兩人均是說自己是兇手，令他困惑不已。阮啾啾明白，說出真相，勢必會讓他們再次對余尉懷疑。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一幕，卻對之前的數次本該避免的傷害置之不理?
這樣的疑問會伴隨著上一次的陰霾越來越重，阮啾啾看著那雙眼睛，不知為何，忽然就說出了那樣的話。
事後想想，似乎有些多餘，她大概是多管閒事了。
看余尉的樣子，根本不在乎這些。
案件結束得荒唐，估計誰也沒料到對方就這麼被抓了。那一槍並不致命，余騁的種種罪行都被當做證據量刑，如果沒意外的話，恐怕他這輩子再也別想出來了。不論兇手是余尉還是阮啾啾，都屬於防衛行為，案件的特殊性導致最後算是給了一個圓滿的結局。
出院的那天，是洛勻來送阮啾啾的。
阮啾啾坐在後排，紅綠燈時，他通過後視鏡望向阮啾啾，笑了一下：“結束了嗎?”
“嗯。以後再也不劇透了。”
“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洛勻自嘲地拍了拍方向盤，“和他們口中的余尉並沒有什麼區別啊。”
“把控好你的度。如果做這一行是為了刺激，還是早日專業吧。”
余尉雖然沒有回到自己的行業，但這次的出色表現，比洛勻更快一步預料到事情發展，救了阮啾啾一命，因此他們商量過後，決定聘請他為特殊顧問。
原以為余尉會立即答應，不料他壓根沒有理會他們，收拾好東西就回去了。
阮啾啾明白余尉所想，就沒有勸他。
洛勻聽到阮啾啾的話，望向遠方，有些出神。待到後面的司機使勁拍喇叭，發出嘀嘀嘀的響聲，他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發動引擎。
把阮啾啾送到門口，洛勻下了車，幫她打開車門。
阮啾啾說：“謝謝。”
洛勻露出微笑：“謝謝。”
阮啾啾也朝著他笑了笑：“以後還是少見面吧。”
“好。”
他們的關係伴隨著案件，徹底結束了。
目送洛勻開著車離開，阮啾啾上了樓，乘坐直梯，門開了之後，迎面撞上余尉。
“喲，今天還是無所事事嗎?”她挑了挑眉，“不打算答應他們的請求?”
余尉：“吃魚嗎?”
阮啾啾：“嗯嗯???”
他踏進電梯，順手按了關門鍵。阮啾啾向後退了一步，後背靠在牆上，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余尉失血過多，唇色很淺，更襯得一雙眼眸黑漆漆的。
他一手撐在阮啾啾的頭頂，忽然湊上去，輕輕咬了一下她的唇。
“你這是做什麼?”阮啾啾怒視著他。
“占便宜。”
“……”
如此直白了當，阮啾啾竟無言以對。
她仰起頭，還沒等她開始說話，仿佛渾身力氣被抽走。阮啾啾的身體滑了下去，被余尉摟了個滿懷。他親了親她的額頭，顫抖的睫毛，電梯還在向下滑動，阮啾啾的眼前仿佛瀰漫著一層霧，什麼也看不清了。
【大結局】
大結局?
等等……
阮啾啾眨了眨眼睛，她還以為這本書沒有大結局，她早已做好了要生活多年的準備，現實卻猝不及防。
所以說，她能回去了?
……
白茫茫的一片霧，仿佛站在一片虛空中。
阮啾啾茫然地站在原地：“旁白君?”
她的聲音仿佛有回音，傳得很遠、很遠。
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在白霧中響起：“你還有最後一個任務。”
“最後一個?”
“讓每個世界的靈魂完成心愿，平復他們的情緒後，就可以回家了。”
“他們?”阮啾啾眨了眨眼睛。
為什麼需要她做呢?
阮啾啾一頭霧水，卻又弄不清楚，聽著那道冷冰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自己的因果，需要自己來還。靈魂們的執念過於強烈，只有你自己安撫，才能脫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