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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願望。”
“那你現在想一個吧。”
“明天給你答覆。”越庭安一手扶著自行車把,“下去。”
阮啾啾喪氣地下了車,懨懨地朝前方走去,不過幾米,她的腳步一頓,立即又小跑回來。阮啾啾拽住越庭安的衣袖,微微喘著氣,說:“你知不知道,我家怎麼走?”
“你好煩。”
雖然是這麼說著,越庭安還是示意她坐上車,自行車在道路上疾馳,阮啾啾的長髮被吹得在風中四散,她躲在越庭安的後背,卻有些嘀咕。
越庭安是怎麼知道,她的家住在哪兒的?
不知兩人到了哪裡,越庭安騎了很長時間的自行車,都沒有到阮啾啾的家。阮啾啾在後面幽幽問:“你該不會是路痴吧?”
越庭安:“嗯。”
“餵!”
……
十分鐘後,阮啾啾抱著越庭安的書包,他推著自行車,一男一女,迎著夕陽慢慢向前走。附近的環湖公園很美,湖面灑落著粼粼的碎金,仿佛伸手一撈就能撈個滿懷。
阮啾啾撓撓頭髮:“真的沒有願望嗎?”
“……”
“君臨!你放開我!”
“不,我不放!你要去找那個阮棉棉?”
“我不愛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我只是一棵無依無靠的小草,隨風漂泊,你們是留不住我的!”
阮啾啾:“???”
她忍住脫口而出的吐槽。
這究竟是什麼鬼的台詞!怎麼會有人真的將如此羞恥的話說得出口?
【她眼角的淚珠如水晶般透明,迎著光,折射著最璀璨、最高貴的神采,這是他們永遠也無法擁有的、永遠無法得到的精靈一般的女人。
這個女子,將讓他們永生難忘。】
阮啾啾捂住嘴:“……”
越庭安斜眼望向她:“胃不舒服?想吐?”
阮啾啾:“還好,還好。”
“好吧,我放開你了。你走吧。”
“你……”
“你把我的驕傲如此踐踏!但是,陌兒,一定要記住我的名字,就算我以後有了孩子,也會用你的名字。你休想逃離我的生活!”
“不……不要啊……”她顫抖著哭泣,如迎風搖擺的顫抖的菊花,如此令人憐惜。
姓君的男人伸出的手又立即握成拳頭,縮回來,顫抖著,緊咬著牙,說:“我要出國了。但是,我不會就這麼永遠離開的。那個阮棉棉,他有妻子,已經比我輸了一籌。”
叫陌兒的年輕女人只是捂著臉哭泣,柔柔弱弱的姿態讓人忍不住想把她摟在懷裡好好的溫存。
阮啾啾頓時愣住。
等等……
所以說,叫陌兒的女人,還插足了別人的家庭?怎一個混亂了得!
總算,男人依依惜別,終於離開了。叫陌兒的女人更是嚎啕大哭,蹲下去,小聲呢喃道:“你根本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肚子裡已經有了你的孩子……”
阮啾啾:WTF?!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劇情她看過。接下來,叫陌兒的女人插足了阮棉棉的婚姻,成功成為了繼母。阮棉棉有個女兒,同樣,她也生了個女兒,只不過丈夫成為了接盤俠,壓根不知道孩子是別人的。
阮啾啾從書包里抽了張紙巾,蹲在陌兒的面前,把紙巾塞到她的手裡。
“雖然這麼說很奇怪……”阮啾啾撓了撓頭,“以後生孩子,千萬別叫蘇璃櫻落。”
她含著淚水,詫異地望向阮啾啾。
“什麼?”
“沒什麼。再見。”
阮啾啾朝她揮揮手,跟著越庭安轉身離開。
身後,蹲在草坪上的女人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又是一陣悲從中來,使勁擤鼻涕。臉上的眼淚擦乾,等會兒還得去見阮棉棉,這時的她居然冷靜了一些。
不過……
蘇璃櫻落,這個名字,感覺還挺好聽的。
要不然,就用這個名字好了!
……
阮啾啾還不知道她無意中的行為,反而讓故事順理成章地繼續發展下去。越庭安跟著她一直走到了公園後面的小山坡,越庭安說:“上去坐會兒吧。”
“咦?”
“不是要實現我的願望麼?”
原來越庭安的願望居然如此簡單。
阮啾啾跟在他的身旁,兩人爬到小山坡上,坐下。從這兒望去,可以眺望到公園大部分的景色,穿過搖曳的樹影,能看到蕩漾的湖水。此刻,夕陽西下,青草被溫柔地吹拂著,讓人心醉。
阮啾啾說:“我好像很久沒有看到過夕陽了。”
越庭安伸出手,溫柔的日光灑落在他的手上。他收攏手指,捏緊,抓到的卻是虛無。
“日光很珍貴。”他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
“耳聾就不要讓別人多費口舌。”
“喂,你說話好過分啊,會找不到女朋友的。”阮啾啾沒好氣地嗆回去,收到越庭安幽幽的目光,連忙伸出手掌,“我錯了,我收回剛才的話。”
兩人沉默片刻。
被清風吹拂著,阮啾啾的心情漸漸跟著平靜下來。她遠眺著公園的景色,雙手托著下巴:“你是不是認識我?”
“因為爬牆?通報批評?”他的字字戳心。
阮啾啾黑了臉:“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之前就認識我。”
越庭安出乎意料地回答了:“之前的不認識,現在的認識。”
“什麼意思?”
阮啾啾望向他,卻被一隻手遮住她的眼眸。他的手掌冰涼,乾燥,捂著阮啾啾的眼睛,伴隨著溫柔的風,他的聲音清冷悅耳。
“別多問。”
很奇怪的,阮啾啾總覺得,他的聲音聽起來應該是低沉沙啞的嗓音。
越庭安繼續說:“我明天還要去小白樓練習英語口語朗誦,睡得太遲不好。”
小白樓……
沙啞的,嗓音……
阮棉棉……
一系列的事情聯繫在一起,阮啾啾居然不受控制地湧出眼淚。她拉下越庭安的手掌,在對方怔忪的凝視中,她狼狽地擦了擦眼淚,說:“不要去。”
“……”
“聽我的,千萬別去。”
“你哭了。”
淚眼朦朧中,他的聲音罕見地帶著幾分手足無措的溫柔,他粗魯地幫阮啾啾擦掉眼淚:“不去就不去好了,哭什麼。”
“你真的不認識我嗎?”
“認識。”越庭安壓了壓帽檐,像是在克制著害羞,所以用冷硬的語氣回答。
阮啾啾總覺得,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他認識的不是原主,而是只穿到這裡的,才第一天的阮啾啾。